前面的大廠房裡青衣幫的人都聚集在了後面的實驗室廠房裡,實驗室大廠房裡,所有的窗戶都被從裡面釘死,但是仍舊有窗戶被破開。
朱青不明白,就她這一路來的時候的觀察,古老者們在不被驚擾的情況下,不會主動圍攻桃花源人,但是大廠房卻被圍攻了。
她的耳中,聽到了繼續往這邊趕過來的古老者們。
鐘禾眉頭緊皺,他有事瞞着朱青。
唐瑩拉着朱青,焦急地說道:“現在不是讨論這些的時候,我們需要趕緊轉移到地下。”
唐瑩不動聲色的遮擋,她身後卻是一批朱青之前沒有在意過的項目組,但是它們被圍在中間實在太過顯眼,她不想注意都不成。
那是一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蓋着藍色的無菌布,閉着眼,像是在沉睡。
但不可能沉睡,大家都歡呼這麼久了,他早該被吵醒了。
他的手臂上挂着一個吊瓶,吊瓶中是粉色的藥液。
朱青就要伸頭,卻被鐘禾拉住,那裡是青衣幫的核心實驗項目,他尚且還沒有想要透露給朱青。
鐘禾帶領衆人來到廠房一個最底下的房間,那個房間裡有幾台古老的機器,中間有一個大鐵門,幾個人轉開鐵門,鐘禾鑽了進去,裡面是漆黑的通道,鐘禾的火把顯得格外耀眼,鐵門從裡面被他關上。
裡面發出了沉重物體的挪動聲,等到鐵門從裡面再打開時,他一揮手,大家魚湧而入。
這是朱青第一次下到桃花源的地下,先是一小段漆黑的隧道,用手摸過去,是已經幹燥的快要石化的黑土表層,隧道不高,要彎着腰前行。
再跟着衆人走過一段路,就看到了一道已經開啟的石門,很顯然這石門有機關,而機關隻有站在一旁舉着火把的鐘禾知道。
等到最後一個人進去,鐘禾回身不知道按了什麼地方,按了幾次,石門沉重地落下,關合。
大家都習以為常,隻有朱青不斷地回頭看過去。
石門裡頭,是一個人工開鑿的大空間,看起來有些年代了,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桃花源人挖的,很有可能就是上面的某些位古老者們的成果。
不知道當年在挖掘這樣的地下空洞時,那些古老者們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它們的晚輩會用這個洞來躲避它們?
而它們是否還記得這樣一個洞穴在下面?
朱青好奇地打量着巨大的洞穴,牆壁上布滿了青苔,地面崎岖不平,時不時地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石頭。
實驗人員們熟練地在前面帶路,就像進入了第二個實驗室據點。
實驗人員大包小裹的,攜帶了很多食物。
朱青感覺自己有點眩暈,那種聞多了麻藥時的頭暈感再次襲來,她一下子跪在地上。
唐瑩回過身拉住她,剛要問她怎麼樣,卻見朱青突然一個擡頭,眼神冰冷,說道:“不用。”
唐瑩認識朱青不久,不算太熟,但是朱青人好相處,很少有這樣拒人千裡之外的時候。
她感覺朱青很陌生,比剛見第一面時還要陌生。
唐瑩後退一步,她眼見朱青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土,挺直了腰闆,唐瑩說不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像是面前的朱青突然變得成熟了一些。
面前的朱青甩了甩頭發,用手撩了一下,她上下左右前前後後地看了一圈四周,一副了然的樣子,回頭問道:“有發繩嗎?給我一個,我想把頭發紮上。”
……
與此同時,在遠處的另一片地下區域裡,老金頭狼狽不堪地被兩個小混混推搡着,跌跪在一個坐在棕色純皮大沙發的一個長發小青年的前面。
長發小青年嘴裡叼着煙,洞穴不通風,煙味嗆的老金頭直想咳嗽。
小青年放下翹着的二郎腿,把煙吐在老金頭的臉上,不屑地說道:“你還敢來見我?”
“你還欠我那份錢沒給。”
“你瘋了吧。”小青年說完看看周圍的小混混們,哈哈大笑起來,笑過,突然臉變得嚴肅,低下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吸了吸,把煙按在老金頭手指縫之間的地面上熄滅,另一隻手拍了拍老金頭的臉,“你擺了我一道,你還敢要錢?”
老金頭低頭看了看手,煙頭的煙還是剮蹭到了他的手指,有點疼。
但是不要緊。
“那幾個人,不是我殺的。”
“那是誰?”小青年當然知道不是他殺的,面前的這個中年男人一副氣血不足的瘦弱樣,不像是能搞定那幾個會功夫的兄弟。
“那是另外的價錢。前面我告訴你們那個人類姑娘的消息的錢,你應該先支付給我。”
小青年直起身,沉思了一會:“多少?”
老金頭伸出兩根手指。
小青年冷笑:“你也太敢要了。”
“這一次,你不但能找到殺害你兄弟的仇人,還能再找到那個人類。”老金頭擡頭看他,毫不畏懼,“你知道你們能拿回來多少。”
随即他直起身子,輕吹了一下蹭上煙灰的手:“我們雙赢。”
小青年眼眸冷峻,一揮手,旁邊一個年輕的女人搖曳着臀走過來,她穿着一件很合身的青藍色旗袍,手裡捏着薄薄一摞錢,走上來,彎下腰,很有禮貌地雙手遞上送到老金頭手中。
女人擡眸看向老金頭,她很明白,眼前這個小老頭把握着她未來人生的關鍵。
老金頭數了數,六張五十的,三百元,不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