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孫乾上牆那麼容易,沙雯和朱青也紛紛效仿,倆人戴着口罩兜上帽子出車,沙雯打了個二頭陣,沖過去蹦了個高,手指尖夠到了牆圍上端,又掉了下去。
孫乾整理好了那些鐵絲網,又敲掉了玻璃渣,這才回頭伸手拉她,朱青又在下面推她,這才上去,倆人又伸手費很大勁把朱青拉了上去。
跳下去的同時,孫乾伸手把兩側攝像頭上的粘粘樂摘了。
監控室裡,警衛擡頭一瞄,眼見兩個顯示器上面略過一個影子,再定睛看過去,卻沒有什麼異樣。
警衛站起身前傾,那顯示器上的景象較其他顯示器的景象要模糊些許,他似是覺得是自己的眼睛看手機看花了,又揉了揉,湊近了看,方才覺得确實有些異樣。
身後剛好有換班的警衛從裡側的洗手間出來,甩着手上的水,跟查看監控的警衛打了聲招呼:“嘿,老胡,幹嘛呢。”
胡警衛回頭看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有點猶豫地說:“有兩個攝像頭不太對勁,要不,你和老張去看看?”
還沒走到牆根底下,遠遠地就已經看到那鐵絲網的豁口大咧咧地敞在圍牆上,兩個警衛轉身,從慢悠悠走路變小跑,手裡舉着手台大聲呼叫。
攝像頭快速回放,三個人影上牆又翻下來,彎彎繞繞跑到了一戶别墅戶主樓前。
六個警衛拎着家夥事兒就跑過去了,按門鈴叫人一氣呵成。
身着保潔服裝的阿姨開門,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幾個警衛。
沒等保潔阿姨發話,打頭的警衛就緊張地說:“有三個外來的人翻牆闖進來,奔着你們家别墅來的,是不是進屋了?”
保潔阿姨疑惑地搖頭。
警衛懵了,回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面的警衛點頭,确認那三個人最後的蹤迹是這家别墅門口沒錯,攝像頭拍攝方向是與别墅門口的小路呈水平狀的,不會直照每棟别墅門,這裡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戶主的隐私保護也很重要,三個人影最後出現在這棟别墅西側,而東側的攝像頭最後拍到一次他們的身影,而南北向的攝像頭均未拍攝到任何人影。
那三個闖入者,從西側過去後,百分百是拐入了這戶别墅,肯定沒錯。
保潔阿姨門沒有開大,似是不願意把室内敞開給警衛看,警衛有點着急,他們上了門口的台階,很負責任地說:“阿姨,有可能是貼着牆根從窗戶翻進去的,三個闖入者,不知道是做什麼來的,很危險。”
阿姨一手扶着門把,另一隻手扶着門框,很堅持地不後退,似是很感謝地說:“謝謝你們。但是我們家沒有進人,你們看看我們家窗戶就知道了。”
幾個警衛在門關上後後退,剛剛站着的地方,有一灘水漬快要在水泥台階上風幹消色,大家這才注意到,這棟别墅的窗戶和其他人家都不一樣,上面都悍上了防盜網。
“他們家……以前有裝這個東西嗎?”警衛撓了撓頭。
“好像是這兩天剛裝的,我記得這兩天确實是有一波裝修工人在門口報備。”
防盜網是剛裝的,上一次朱青等人被大哥大從窗戶救走,黃亞璐重安玻璃的同時,立刻安排人把所有窗戶都裝上了質量最好的防盜網。
黃亞璐正在樓上書房寫東西,桌上打開的是一個文件夾,她最下面的抽屜開着。
聽到上樓敲門聲,她頭也不擡,問:“周姐,剛剛是誰來了?”
保潔阿姨周姐站在門口很有分寸地不再往裡走:“是警衛。來了幾個警衛,說有闖入者可能進我們的房子了。”
黃亞璐手裡的筆一停,她擡頭看周姐。
周姐急忙報備:“沒有,沒進人,我查看過了,窗戶都完好無損,安完防盜網進不來人,門也沒人闖,我一直在一樓來着。”
黃亞璐把筆帽扣上了,合上了文件夾,側了一下頭看窗戶,那防盜網質量很好,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就破壞而入,再看周姐,問她:“确定?”
周姐點頭:“确定,夫人,我确定沒有人闖入咱們家。”
黃亞璐擺手讓她下去。
她把文件夾收在了最下面抽屜的暗格裡,又小心地合上,在老闆椅裡轉了兩下,眼睛看着四下,似是思考了一下,伸手去拿原木色側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小口,水杯離口時一頓,她突然伸手杯口朝下,将那一杯水都倒在了地上……
……
天灰蒙蒙的,桃花源的天空總是要比瑞陽城的陰一些,即便被黑色區域劃出來單獨的一小塊,也避免不了這樣仿佛總是被灰色籠罩的空間環境,像個籠子,裡面的人走不出去,外面的人也不容易進來。
孫乾手裡拿着一大塊桃樹上鋸下來的木節,沙雯手裡拿着半瓶水,朱青手裡拿着一把小刀,手指頭上還有個口子,滲出血珠來。
三個人都匆忙有默契地把手裡的東西收好塞進口袋,保不準後面還要用到。
他們在一處灰白色的建築前,并非建築的正面,沒看到門,建築像個扁平的盒子,上面的窗戶挂着鐵網,沒有什麼特别之處,也沒有什麼設計感,整體透着一絲說不出來的死寂。
建築周圍是一片空場,隔很遠又有一個類似的建築,一樣的灰白,一樣的扁平,一樣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