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他将手帕團成一團,塞進葛從安嘴裡,解釋說:“這帕子是為了防止您咬着自己舌頭的。過會兒可能會很疼,您且忍忍。”說罷便動手縫合起來。
沒想到葛從安看着柔柔弱弱,卻極其能夠忍痛,痛得滿頭冷汗,卻全程咬牙忍住,一聲不哼。
錢荷珊看得心疼,眼淚又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噼裡啪啦地往下落。
縫合好傷口,又喂葛從安喝了一劑補血的猛藥,她的臉色終于看上去稍微好了一些。
冉青雲終于有機會好好問問有關黑熊妖的事兒。
葛從安看上去并不想多說,推辭說自己想休息了。但錢荷珊擔心葛從安會再次被黑熊妖襲擊,捉妖心切,哭唧唧地求葛從安配合調查。
葛從安耐不住她苦苦央求,終于回憶起來:“去年,我們一家老小去北荒山郊遊。還沒玩多久,突然出現一隻黑熊妖,先是一爪子殺了我爹爹,又開始撕咬起其他人來。我逃跑時跌入山谷,摔斷了腿,但也因此撿回一條命。”
北岩山無人問津的野山一律被簡稱為北荒山,北荒山人去的少,妖物自然就生活得多。
她接着說:“半個月前,黑熊妖又闖入葛府,在院子裡一通亂鬧後就走了。再然後,就是我今天被他重傷。其他的我就一點兒也不知道了。”
冉青雲問:“你們在北荒山是偶然遇見那黑熊妖的麼?當時發生了什麼?”
葛從安搖搖頭,說:“什麼都沒發生,那黑熊妖就突然出現了。”
她頓了頓,又說:“我認為,黑熊妖是專程來尋仇。”
“我爹一直喜歡去北荒山打獵,十年前,他曾經獵過一隻黑熊妖,是一頭母熊,将她剝了皮,制成一件上好的熊皮大衣。”
不少達官貴人就喜歡将妖獸扒皮制成皮襖,不單單為禦寒,更為彰顯武力或财力,虛榮炫耀罷了。
金小華忍不住嘟囔:“披着妖族的屍體在身上,也不嫌瘆得慌……”
再怎麼樣也不能當着女兒的面說她亡父的壞話呀。錢荷珊用胳膊肘杵了金小華腰間,金小華立馬閉上嘴不說了。
葛從安卻一點兒也不在乎金小華的冒犯,繼續說:“或許那死去的母熊是如今這隻黑熊妖的媽媽,他是來報殺母之仇的。”
冉青雲卻問:“可是,若他是專程來找葛家報仇的,三日前又為什麼去金府傷了金小華?”
葛從安冷冷地說:“那我就不知道了。這不是你們應該調查的麼?”
金小華提議:“最近不少人看到黑熊妖東門外的山坡上晃悠。不如這樣,我們讓從安當誘餌,到那山坡上将那黑熊妖引出來。”
“我才不要。”葛從安打斷他的話,“就當我貪生怕死吧,這種危險的事情我一點兒也不想做。”
錢荷珊也贊同金小華的提議,說:“若是不早點抓住那黑熊妖,放任它到處傷人,豈不是更危險。到時有這位捉妖師在一旁護着,黑熊妖一出現,捉妖師就會捉住它,不會讓你受傷的!”
葛從安固執地拒絕:“不管你們怎麼說,我都不去。我腿腳又不好,若是捉妖師動作慢了些,我自己想跑都跑不了,不是白白送命麼?”
錢荷珊還想再勸,冉青雲卻說:“無妨,不用葛從安當誘餌,我有辦法。”
***
冉青雲口中的辦法,就是讓千變萬化的易容小達人白燦燦出手。
回香梅茶樓的路上,白燦燦正巧結束了直播。
冉青雲将長風镖局貓妖走丢和北荒山黑熊妖傷人的事情告訴了白燦燦和紀映陽,拜托白燦燦幫忙變成葛從安的樣子,誘騙黑熊妖出現。
誰知白燦燦卻一口回絕:“這個忙我不會幫的。黑熊妖報殺母之仇不是很正常麼?憑什麼他媽媽就白白給人家殺掉?”
紀映陽忍不住插嘴道:“不捉住黑熊妖,他繼續害人怎麼辦?”
白燦燦大吼道:“那不是害人,是在報仇!”
紀映陽被一吼,語氣都弱上了三分,但還是小聲說:“但葛小姐也是無辜的呀,而且貓妖還生死未蔔呢……”
白燦燦今日确實有些奇怪,似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眼眶一紅竟潸然淚下。
紀映陽一愣,掏出帕子要幫她擦淚。
白燦燦卻把他的手一甩,扭過頭不看他。
見白燦燦情緒這麼激動,冉青雲也不知道要怎麼勸她,心想要不再想想有沒有别的法子算了。
就在這時,一個镖師模樣的男子闖進了香梅茶樓,拱手說道:“風镖頭命我來告訴你們,又有妖物傷人的事情發生了。風镖頭已帶人去了現場,希望各位也能前去,助她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