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們會幫你。”柳容凝輕笑出聲,将一塊手帕遞了過去,“擦擦吧,被欺負了?”小孩身上髒兮兮的,還帶着幹涸的血迹。
于飛雲顫抖着手接過,胡亂的在臉上擦了一把,臉上的青一塊紫一塊,還帶着血:“阿姐被人害死了,我連屍身都拿不回來,是我無用。”
“可以細說說嗎?”柳容凝給了她一顆藥,“吃了它,你的傷會好。”
于飛雲沒有吃:“阿姐在這裡開了一家樂坊,賺的不多,手下有人不滿,把我抓起來,威脅阿姐,拿到了樂坊,可她沒有信守承諾,又用我威脅阿姐去死,阿姐拼了命救我出來,卻因為我死了。”
“阿姐半生為我所累。”她隐忍着恨意:“我馬上就可以脫離那個家,阿姐也可以離開樂坊,我們可以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她和阿姐就能脫離現在的生活,就要快觸碰到幸福,就又被拒之門外。
“哭并不能解決問題。”周問含沉聲道,“現在去把你阿姐的屍身搶過來。”
“我也想,可是我打不過。”于飛雲的唇瓣被咬的鮮血淋漓,“她們用阿姐的屍身逼我自投羅網,可我不能回去,我還要為阿姐報仇,現在還不能死。”
就算多年後報仇,阿姐的屍身也沒了,可她要是回去,阿姐就白死了。
她想回去,又不能回去。
“我見過你。”柳容凝突然開口,于飛雲猛地一怔,細細的打量着她,過了片刻,她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叫了一聲,“柳姐姐,是你嗎?”
“是我。”柳容凝沒想到剛與裴窈音分别,不過半日,就聽到林伊婉的死訊。
她們曾在一起三個抱團取暖,一開始是虛情假意,漸漸的難免動了真情。
林伊婉的死,心裡蓦然變得沉重。
當初隻有林伊婉有牽挂之人,也一早就計劃好退路,如今卻是這般。
昨日裴窈音還說,要一同回去看看林伊婉。
沒有機會了。
周問含見她要往柳容凝懷裡撲,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的衣服,把她拎了起來:“走,現在去搶。”
“奧,好。”于飛雲也不再糾結,直接把剛才的藥吃了,柳姐姐和裴姐姐去修仙了,想到這裡,她心裡一疼,要不是她,阿姐也會去修仙,都是她拖累阿姐。
于飛雲跑的飛快,推門進去,看着林伊婉被吊着的屍身,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柳姐姐,求你救救阿姐。”
柳容凝的呼吸也變得急促,看着地上的用鮮血畫出的圖案,她拍了拍于飛雲的肩膀:“冷靜。”
“呦,還叫了幫手。”女子拿着扇子慢步走到林伊婉身邊,手中出現一把小刀,“你不死,我寝食難安,如今回來了,那便去陪她吧。”
“把阿姐還我!”于飛雲大喊,往前走去,被柳容凝一把拽住。
“你自缢,我将你們葬在一起。”說着,手上用力,卻怎麼也不能再進分毫,她驚恐的睜大眼睛,看向一旁的灰袍男子,“大師!”
她口中的大師,并未理會她,他急得冒汗,卻怎麼也動不了,他是會點本事,掙點小錢,遇到真正有能力的人,他連個皮毛都算不上。
“去吧,帶你阿姐回來。”說話的同時,她擡手毀了簡陋的陣法,“你阿姐在看你。”
于飛雲和柳容凝猛地睜大眼睛,環視一圈什麼也看不到,于飛雲剛要開口詢問,就被一股大力拽到柳容凝身邊,而周問含已經飛身而出,與不知從哪出來的人打在一起。
柳容凝沒有絲毫猶豫,拿着斬月就沖了出去,來人比周問含不止高出一個境界,很明顯周問含落了下乘。
男子一掌拍來,縱有斬月相擋,她也被震的吐血,身體被擊飛出去。
周問含有了喘息時間,她伸手去抓柳容凝的手,柳容凝隻來得及把斬月給她,見柳容凝被林伊婉接住,她轉頭看向笑的得意的人,眼神一狠,強行破除封印。
“化神後期!”男子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跑,可惜晚了一步。
周問含半跪在地上,鮮血從她唇角蔓延下來,柳容凝連忙扶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往她嘴裡塞藥,周問含握住她發顫的手,努力扯出一抹笑:“我睡一會就好了,别擔心。”
“睡吧,我等你醒來。”柳容凝輕聲應着,将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院子裡的人已經被男子殺了,四分五裂,不堪入目,她将周問含抱起來,看向呆呆地于飛雲,“跟上。”
她雖然看不到林伊婉,但剛剛落下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出有人在後面接住她,應當就是林伊婉。
與于飛雲相遇應是巧合,男子是奉命來殺周問含?或是來她?又或是一起?
不斷思索着可能的人,最後隻覺無念宗的嫌疑最大,也不能排除在折擂台上被周問含打敗的人。
租了一處院落,将周問含放在床上,撫摸着她蒼白的臉頰,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
她俯下身去,小心翼翼的貼上她的唇瓣,輕咬吸吮,直到她的唇瓣變得紅潤,她才滿意的退開,躺在床上,擡起她的胳膊,鑽進她懷裡,呢喃一聲:“問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