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流光從問劍閣取到劍後,六人彙合,商量過後,就在小院中各自提升修為,但還不到半個月,就開始遭到追殺,實力參差不齊,最後她們被逼得不得不進了雪梨山。
雪梨山靈氣濃郁,白雪不化,曾有無數修士來此修行,可惜最後能走出去的人寥寥無幾,皚皚白雪之下,是森森白骨。
柳容凝抱着周問含,艱難的前行,腳被絆了一下,她踉跄的跪在地上,下半身埋在雪裡,她緊緊的抱着周問含,努力了很久才站起來,接着往前走。
身後的兩人亦是如此,摔倒了就再站起來,反反複複,雙腿被雪水浸濕,靈力匮乏,連護體都做不到,漸漸的雙腿沒了知覺,隻是機械的前行,始終未讓一片雪花落在懷裡的人身上。
眼前白茫茫一片,柳容凝使勁眨了眨眼睛,眩暈感猶在,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痛覺減弱,她就換一個地方,感覺指尖要刺破皮肉,她連忙收了力,不能有傷口。
她們的藥也所剩無幾,現在一點小傷都有可能要命,眼前一陣陣發黑,她跪在地上,久久沒有直起身來:“問含,我不能放棄。”
“容凝,窈音。”林伊婉喊了聲,兩人同時擡頭看她,“張嘴。”
柳容凝和裴窈音下意識的張嘴,兩滴血飛入口中,驚愕的臉色大便:“伊婉!”
現在的林伊婉還沒有完全脫離于飛雲的血,說是滋養,卻一日不能少,于飛雲在昏過去之前,給林伊婉留的血不多,現在她們在雪梨山中快走了一個月。
“我們要一起活着。”林伊婉動了動唇角,撤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血從嘴唇湧出,她毫不在意的舔掉。
“我們還撐得住,”于飛雲的血,目前隻對林伊婉作用最大,給了她們,也隻能是保暖提神。
“走吧。”林伊婉緩慢的搖頭。
身上回暖,濕重感越發明顯,精神頭确實很足,步伐較之前快了不少,可是前後都白茫茫一片,若不是她們從未回頭,早已不知來時路。
不知又走了多久,柳容凝的視線裡出現了山,她側頭看向兩人,兩人面上是同樣的欣喜,看來不是她的錯覺,慢下來的腳步,再次快了起來。
越走越往上,她們将重心壓在腿上,盡量穩住身形,進一步退半步,最後她們将懷裡的人綁在背上,手腳并用的向上爬,隐約能看到點點黑,是被雪和白骨擋住的洞口。
紅腫的手指一點點将洞口扒開,裡面沒有雪,隻有滿是灰塵的白骨,好歹是個遮風的地方,三人互相看了看,直接動手将白骨堆到山洞門口,勉強能擋風。
柳容凝頹然的坐在地上,将周問含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去摸她的臉,還是溫熱的。
她露出了這麼多天來的第一個笑:“問含,快點醒來好不好~”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她聽到林伊婉和裴窈音在叫她,可她實在堅持不住了,就睡一會。
林伊婉看着相繼暈過去的柳容凝和裴窈音,動了動手指,也沒了意識。
周問含醒來時,就看到柳容凝靠在床上,眼睛緊緊的閉着,擡手去碰她的臉,冰涼一片,蓦地一慌,迅速坐起來,将她抱在懷裡,輸送靈力。
看了眼林伊婉和裴窈音,情況與柳容凝如出一轍,都不容樂觀,擡手分别向于飛雲和風流光打出一道靈力,不多不少,隻夠兩人醒來,便布下結界,升起一堆火。
直到靈力幾近枯竭,她才停了下來,柳容凝依舊未醒,揉搓着她的臉,把她的手插進自己的衣服裡,無助與慌亂自心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唯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失去她。
曾經的周問含有琴便可,如今的她隻要柳容凝。
是她沒有保護好她,是那些人害她如此。
殺意肆虐,終是徒勞。
忽的靈光一閃,她迅速的将衣服脫掉,再次将柳容凝攬在懷裡,蓋上衣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柳容凝的身體不再冰冷,周問含感覺自己又過了過來。
“容凝,你怎麼這麼傻啊!”明明自己已是遍體鱗傷,卻處處為她着想,渾身上下已然濕透,特别是雙腿,卻依舊走在凜冽的寒風與廣袤無垠的雪地中,在沒有靈力護體的情況下,該有多冷。
低頭吻上她紅腫的手指,眼裡泛起淚花,兩隻手,甚至是胳膊還能看出青紫的痕迹,不用細想便知是為何。
把她的腳抱在懷裡,微微用力,企圖将熱量更快的傳遞給她。
柳容凝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自己與周問含不着片縷的抱在一起,而且周問含還緊緊的摟着她的臉,她搖了搖頭,周問含那個木頭腦袋,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心裡又忍不住期待,萬一她開竅了:“小木頭。”
周問含聽到柳容凝的聲音,猛地擡頭,把耳朵湊到她唇邊,去聽她在說什麼,可惜柳容凝沒有再開口,就在她要退開時,柳容凝突然擡起胳膊,抱着她的腦袋往下按。
她忙不疊的閉上眼睛,雙手支着床,任憑柳容凝如何用力,她都紋絲未動,就這樣僵持着,直到聽着柳容凝帶着哭腔的聲音:“問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