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籌謀,可真正狠的下心來的人,哪有幾個。
“那便不要想了。”她并不在乎一個稱呼,隻是見不得柳容凝傷心。
“嗯,不想了。”柳容凝指着遠處的光亮,“我想去看看。”
“好,”不過一瞬,兩人就已站在高閣之上,周問含看着側躺着品酒的女子,“來這裡可需要付錢?或是要别的東西?”
“若是平時,肯定是要的,不過今日就算了,相見便是緣,喝一杯吧。”她将酒送到兩人面前,“請。”
“多謝。”周問含淺嘗一口,柳容凝卻是一飲而盡,談詩做賦,琴聲悠揚,若是不了解的人還以為是讀書人以詩會友的雅閣,比如周問含。
可她不一樣,包裝的再好,也是為人不齒的青樓。
向下看去,奢華至極,可惜隻是表象,内裡腐朽又肮髒。
“她們還好嗎?”莫涼笙攏了攏衣服,向下看去。
多年不見,她已經成為了第一樓閣的主人,明面上的主人,背地裡還是一條狗。
這樣的身份,即便爬的再高,也是靠着人上去,外表風光靓麗,走出去也是被人敬怕的存在,可關起門來,還是要搖尾乞憐,站不起來的。
沒想到再次相見,已經物是人非,她的眼線遍布各個角落,想要去查不是難事。
就在一個時辰前,她拿到了消息,三人身邊都帶了一人,關系親密,出手闊愛,她們過得不錯。
“現在都很好。”
“我也挺好。”她自顧自的道,看向周問含,“你的小情人挺不錯。”
“我們結契了。”柳容凝勾起唇角,看向周問含的眼神能滴出水來。
“你被下蠱了。”既然是柳容凝的故人,她可以順手幫一下。
“我知道。”莫涼笙饒有興味的看着她,感歎她們三個苦盡甘來,覓得有情人。
“我可以幫你。”
“初次相見,就要幫我,莫非是要把我也收入帳中。”她沖周問含抛了一個媚眼,言語大膽。
周問含似是沒看到,直言道:“你與容凝曾相識,我才願意幫你。”
“别管她,反正她也不惜命。”柳容凝見她明晃晃的調戲周問含,眸中閃過一絲危險。
莫涼笙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但多年來身處的環境,讓她無比警覺,輕笑一聲,擡手手腕,衣袖滑落:“請姑娘相救。”
怎會不惜命?她若不用命去拼,早就死了,她們何嘗不是。
周問含并沒有碰她,靈力入體,蠱蟲遊走在莫涼笙的體内,直至從手腕中飛出,黑色的蠱蟲,仔細看去,與長公主所中的蠱蟲幾乎别無二緻,隻是眼前這隻顔色更淺。
這次周問含早有準備,蠱蟲并未自爆,她拿出一個小盒子,對着莫涼笙的手腕劃了一下,血落入盒中,直到莫涼快要支撐不住,她才收起盒子,給她止血。
“誰給你下的蠱?”柳容凝給了她一顆丹藥。
莫涼笙直接服下,慢悠悠的飲了一口酒:“三皇子,每月十五都會發藥,不然生不如死,至于發藥地點,向來不固定。”
雙腿交疊,往後靠去:“後日便是十五,你們可以将蠱蟲再送進來。”
“不必。”周問含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柳容凝見她臉色好轉了不少,“跟我走嗎?”
“不能走。”莫涼笙搖頭,必須以絕後患,不然她寝食難安,“我想與你們合作。”
“長公主的府邸并不是銅山鐵壁,你也知道這是哪裡,最容易收集消息,自從你們進了長公主府,便有消息露了出來,更别說整日纏綿病榻的長公主,竟然暗中與人商議,必然引得各方探究。”
“讓能柳容非稱姐的人隻有你一個,更别說如今很多修仙者入了凡世,通過柳容凝的名字,很容易聯想到周問含。”
天子腳下,仙人遍布,哪還有秘密。
“經此一事,長公主動怒,肅清府内,震懾有心之人。”
“自長公主卧床,府内的暗探幾乎被拔的一幹二淨,但總有人想方設法的将人安進去,其中可能有她故意留的人。”
“或許是她太過自信,沒控制住,才讓消息被送了出去,讓她動了怒,隻要有一點嫌疑的人全部死了。”
“也不排除是她故意為之,畢竟皇家子弟,精于算計,慣會玩弄人心。”
“閣主,人來了。”
“帶他過去,我稍後便到。”莫涼笙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稍等片刻。”
“嗯。”柳容凝再次向下看去,被深埋的記憶破土而出,直到周問含握住她的手,她才收回視線,“我想很多人死。”
“隻要你想,我就會去做。”周問含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柳容凝卻能從中聽出隐忍的殺意,好似隻要她說出名字,下一秒周問含便能将人解決。
“我不想你動手。”那些人太髒,不配周問含動手。
壞事做多了,仇人會更多。
“我知道了。”周問含微微點頭,垂眸捂住她的手,柳容凝就這麼看着她,直到手的溫度上來,周問含嚴肅的面容退去,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