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容非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她随意的揮了揮手:“沒事去幫幫莫涼笙,和她交流交流經驗,别總圍着長公主轉。”
“好,那我就不打擾姐和周姐姐了。”柳容非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站起身來,趁兩人不注意時,快速低下頭去,似是要去親柳容凝。
被周問含擋住,她看着神色由呆愣轉為驚恐的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越笑越大聲:“逗你玩呢,這次真的走了。”
柳容凝眨了眨眼睛,咬牙切齒的道:“欠揍!”她揪着周問含的衣領,幽幽的道,“我差點被親了,你就這反應!嗯?”
“我能對她動手嗎?”周問含鄭重的問,随即皺緊眉頭,絲毫沒有看到柳容凝看她的眼神越發危險,她自顧自的道,“僅此一次,如有下次,我絕不客氣。”
柳容凝捏了一把她的臉:“暫且饒過你。”她摩挲着手裡的暖玉,越看越喜歡,“我也要學。”
“好,教你。”周問含直接攬住她,握住她的手,“小心點,不要傷到手。”
暖玉不是尋常的暖玉,刻刀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刻刀,異常鋒利,就連是她都要謹慎些,小小的傷口,不是很疼,但不易好,經年累月還會留下痕迹。
“嗯。”柳容凝聚精會神的順着她的力道動,很快一個如她一般模樣的小人顯現出來,周問含叮囑道,“慢點,接下來我不會用力。”
“好。”柳容凝回想着當時的場景,時間一點點過去,玉上又多了一個小人,赫然是舞劍的周問含,惟妙惟俏,她驕傲的勾起唇角,“我也很厲害呢。”
“我們容凝一直很厲害啊。”官宦之家培養出的大小姐,琴棋書畫,詩酒花茶,樣樣精通,必定是極其優秀的人。
“獎勵你的。”柳容凝捧着她的臉,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溫柔至極。
周問含看着繼續雕刻的人,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瓣,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摸了摸發燙的耳朵,還好柳容凝沒有看到,不然肯定要笑話她。
柳容凝的注意力全在暖玉上,眼睛緊緊的盯着刀尖,生怕一不小心毀于一旦,不知過了多久,她長舒一口氣,将暖玉擦幹淨,舉到周問含面前:“如何上色?”
“用這個。”周問含把幾個小玉瓶放在桌子上,一一告訴她顔色,等柳容凝上過色後,又過了好久,她滿意的将暖玉放在周問含手裡,“一人一個。”
“嗯。”她會一直帶着,周問含摩挲着暖玉上的紋路,“想不想出去走走?”
“好啊。”柳容凝點頭,與她一同換了一身衣服,兩人走時,又在柳府加了一道禁制。
皇城所在,街上人來人往,柳容凝看到油紙傘,眼睛一亮,拿起一柄紅色的油紙傘撐開,回頭看向周問含。
不隻是周問含心跳加速,周圍的人也被驚豔到,連前進的腳步都慢了不少。
周問含直接付錢,攤販老闆反應過來,連忙說太多了,他找不開,周問含就又拿了一柄傘,見老闆還是搖頭,她道:“不要找了,剩下的全部送到第一樓閣。”
柳容凝忽的看到兩個男子将裹着草席的人扔到車上,明媚的笑容,頓時轉冷。
這一幕她見的不少,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跟在他們身邊,到了僻靜處,就見他們要将人扔了下來。
擡手将兩人揮開,冷聲道:“滾。”
若是平時聽到媚中帶冷的聲音,他們定然會浮想聯翩,如今若是無暇多想,連滾帶爬的跑了,生怕跑慢一點丢了性命,甚至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
“她們還活着,問含可能救。”柳容凝走近,揮手将草席打開,血腥味很重,一人露出的肌膚布滿傷痕,另一人應是病了。
“可以。”周問含運用靈力,很快兩人就醒了過來。
一人麻木的道謝,一人絕望的閉眼,開口時嗓音啞的厲害,“世道不公,活着又能如何?苟延殘喘的任人欺辱。”
柳容凝蹲下身子,含笑看着兩人:“活着才有機會改變,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想要嗎?”
兩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滿眼希冀,又帶着絲絲決絕:“想要。”
“我帶你們去第一樓閣如何?”
“曾經想去,如今不想。”
第一樓閣與普通的青樓不同,曾經以為去了那裡就會有希望,後來漸漸的她們已經認清了現實,都是賣笑之人,高低貴賤又能如何。
華麗的外皮下,仍是肮髒泥濘。
“莫涼笙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内,盡量做到不讓她閣中之人被欺辱,更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起碼有人願意護你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随意被丢棄。”
柳容凝将傘擡高,兩人看清她的容貌,滿眼震驚,尚且稚嫩的人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怪異,年長的人猛地睜大雙眼,不确定的問:“您是柳容凝?”
當初第一樓閣唯有四命女子最為出名,容顔與才情,樣樣頂尖,後來一夜之間,其中兩人消失不見,隻剩兩人,不成想又過了兩年,隻剩莫涼笙一人。
後來莫涼笙坐在第一樓閣閣主之味,當年之人,漸漸不再被人提及。
可在一些心裡,特别是見過她們的人,都知道此後的人,無人能與她們同等而論。
最近第一樓閣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她自是聽到了一些,更驚訝于她們改變,是她們藏在心中,不敢言出的楷模。
“是,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柳容凝勾起唇角,笑意不達眼底,“走嗎?”
“走。”她拉住身邊人的手,跟了上去,有幸遇到柳容凝,她相信日後的生活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帶她們先去換了一身衣服,又施了一個清潔術。
柳容凝和周問含堂而皇之的進了第一樓閣,就驚奇的發現裴窈音她們也在,正在擺弄着油紙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