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月,在越聆吟的幫助下,她們在周邊的鎮子上相繼開了幾家糕點鋪子。
這一日池音染和蕭慕聲準備離開,她将寫好的菜譜交給孫詩苔,眸中有着淡淡的不舍:“我們有緣再見。”
“皇城不比這裡,萬事小心。”越聆吟将一封信交給她,“到了皇城,交給福來酒樓的管事。”
她們暫時不打算離開,不過她相信再見的日子不會長。
“多謝。”池音染接過,對兩人彎了彎身子,扶着蕭慕聲上車,“姐姐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嗯。”蕭慕聲對兩人揮手,馬車漸行漸遠,掃過一副深受打擊的打擊的蕭父,又看到滿目憤恨的池老四,她淡漠的收回視線。
她與蕭家的關系早在十幾年前就斷了,池音染與池家也斷了關系,她們隻有彼此。
對這裡的一切,她都毫無留戀,要去往未知的地方,心中難免會生出一些懼意。
目光落在池音染身上,池音染似有所感的沖她沖她笑了笑。
霎時間心中的不安與恐懼消失的無影無蹤,唯有心安,眸中溢出淡淡笑意,她不怕的,有池音染在,她不怕。
蕭父看着馬車從面前經過,而馬車記得女兒似是沒有看到他,他頹然的踉跄幾步。
被匆匆而來的蕭老大扶住,他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啞着嗓子道:“快,幫我攔住你二妹,快啊!”再不攔住,就沒有機會了。
“爹,回去吧。”蕭老大歎了口氣,之前二娘過苦日子,他們一天都沒管過,如今她過的很好,他哪有臉去攔,“晚了,回家吧。”
蕭父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仿佛被老了十幾歲:“走吧,回家。”他心裡明白,攔住也沒用,那次二娘來看他,他就後悔了,就是放不下面子,都是他們的錯。
想到過去的種種,時不時的嫌棄怒吼,心情不好時還會動手,她在張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他都知道,他都知道……
池老四死死地盯着遠去的馬車,雙眸血紅,爹還在床上躺着,大哥還沒出來,他和三哥沒銀子去書院,前途毀了,這一切都是都是因為蕭二娘和池二丫。
真是不公平,她們舒舒服服的離開,黴運都留給他們,終有一日,他要讓她們後悔。
“又跑出來偷懶!”他看着池老四一臉陰狠的瞪着他,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擺了擺手,“不用你了。”
就他這小身闆,幹個活磨磨唧唧的,還端着讀書人的清高,瞧不上這個瞧不上那個。
這兩日他因着池音染的關系,有所顧忌,畢竟是一家人,保不齊以後翻後賬。
他将事情都打探清楚了,池音染和池家發生的事,換作是他,都沒臉打着池音染的名号,這池老四可真不要臉。
一無是處,還自以為不錯,眼高水低,難成大器。
這活又累又髒,還賺不了幾個銅闆,他早就不想幹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揚着腦袋,一臉倨傲:“給我結工錢。”
“你還有臉要工錢!我不讓賠銀子都不錯了,抓緊滾。”他嫌棄的揮手。
池老四一聽變了臉色,還不等他開口,就被他身後的夥計打了一頓,身上還被吐了唾沫,他抱着腦袋,心裡滿是不甘,他的大好前途,都被她們毀了。
還有他們,以後一個都不會放過,都給他等着。
“還敢瞪我!”他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又多踹了兩腳,和他拿着一樣的工錢,還敢看不起他。
劉春生挎着籃子,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邊罵邊轉身轉身,聲音越來越小,抹了抹眼睛。
看着池家老大的媳婦,她猛地僵住,又移開視線,小跑着從她身邊過去。
看着她這副模樣,張一水頓感新奇,追上去嘲諷兩句,劉春生本來就委屈,被她這麼一說,眼淚又掉了下來,張一水徹底懵了:“不是,你别哭啊。”
之前她倆又打又罵,也沒看她苦,這怎麼說兩句就哭,她飛快的看了眼周圍:“你别訛我。”
“滾。”劉春生狠狠地推了她一把,頭也不回的走了。
幾人的反應,被站在高處的越聆吟和孫詩苔看在眼裡,越聆吟面上浮現出暖昧的笑:“慕聲叮囑的事,我不介意再推一把。”
她回身勾住孫詩苔的脖子吻了下去:“到時一定很有趣。”孫詩苔摟着她的腰,眸中滿是寵溺。
漸漸的天黑了下來,池音染和蕭慕聲進了一家客棧,池音染和老闆協商過後,去了後廚。
蕭慕聲躺在床上有些難受,看着走進來的池音染,她沖她伸出手,池音染抱着她,又喂她喝了一些水。
“小池,我們走出來了。”蕭慕聲的眼睛很亮,抓着池音染的手也用了些力道,池音染點頭,“這才剛開始,以後我們會走很遠。”
飯後兩人一起泡藥浴,被池音染抱出來時,蕭慕聲眼也不睜的蹭了蹭她。
池音染給她擦完藥後,抱着她躺在床上,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翌日一早,池音染直接把馬車賣掉,隻留一個她親手制作的背箱。
背箱裡面有三個夾層,第一層是備用藥,水和吃食,第二層是兩件衣服,第三層是銀票、碎銀、銅闆。
“我背姐姐走。”地上的雪沒完全劃掉,對馬車有很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