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時半會出不來,委屈姐姐再堅持堅持。”池音染心疼她,蕭慕聲的藥都是她親手配的,裡面有幾味藥易困易乏,導緻蕭慕聲總是困。
“嗯。”蕭慕聲應了一聲,撩開簾子,看向外面,富麗堂皇,處處透着威嚴,無聲的蔓延着死寂。
“落轎。”細弱的聲音隐隐透着尖銳,“兩位到了。”
池音染率先出來,回身将手伸向蕭慕聲。
“兩位請吧。”
“嗯。”跟着他一路入了後宮,期間沒有見到一個後妃,到了皇後的寝宮門口,池音染才明白為何看不到後妃,原來都在這跪着呢。
天元帝身邊的大太監迎了出來:“池神醫您可來了,快來看看我們娘娘。”
池音染和蕭慕聲落後于他半步,行至殿内,皇帝、太子、九皇子,還有之前那個小公主也在,床上躺着的人面色蒼白,有油盡燈枯之象。
“大膽!沖撞天顔,按律當斬,還不快快認罪。”太子疾言厲色的訓斥,看了眼床榻之上的皇後。
“念及你有神醫之名,孤會向父皇求情,讓你二人将功贖罪,還不快謝恩。”
一進來就給了她們一個下馬威,還不費吹灰之力對她們有了救命之恩,算盤打得真響,池音染并不想示弱,更不會慣着他們。
“在下曾說過,隻有拿着羌起和折無之人,才可以要求我救人,你們有嗎?”
“來人,此二人沖撞天顔,杖斃。”太子沉聲道。
在侍衛過來時,池音染看着穩坐的皇帝,慢悠悠的道。
“太子好大的威風,當着皇帝的面殺人,不知太子對皇帝可有敬畏之心,還是太子早已将皇帝架空,權力已經淩駕于皇帝之上,亦或是有了别的心思。”
侍衛的腳步放慢,等待着皇帝的指示。
“放肆!”“放肆!”
太子猛然一抖:“父皇,兒臣絕無此意。”他自幼養在皇帝身邊,縱然他是太子,父皇最寵愛的兒子,可那都是建立在他聽話的前提下。
天下之主最會權衡,從後宮到朝堂,他不允許任何人冒犯他的威壓,在他心中,所有觊觎那個位置的人,都是亂臣賊子,即便他是太子也不例外:“兒臣。”
皇帝擡手制止住他的話,略帶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太子的背脊彎的更厲害,餘光掃到淡然自若的兩人,他心裡狠狠地被刺痛。
掌心的痛楚提醒着他,他是萬人之上的太子,将來的天下之主,這些人都要匍匐在他腳下,忽的對上皇帝警告的視線,他艱難的咽口水。
他還是太子,能不能登上那個位置還不一定。
天元帝看向不卑不亢的兩人:“太子救母心切,冒犯了神醫,神醫莫怪。”
“神醫所求的羌起稍後便會送上府中,折無朕已命人去尋,隻是皇後的病情當誤不得,神醫可否破例先行救治皇後。”
他的一番話說的極為客氣,認可池音染的身份,又表明天下之主的地位。
“好。”池音染上前一步,搭上皇後的脈,對于小公主的瞪視,視若無睹,問題有些棘手,并未接過遞來的紙筆,直接口述兩副藥方,“前者口服,後者藥浴,半個月後我再來。”
“可記住了。”天元帝問。
“臣已記下。”三位太醫異口同聲的道,看向池音染的方向多了幾分敬意,果真不負神醫之名,亦是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天元帝緊繃的臉松了下來,和藹的看向兩人,如長者一般詢問這一路如何,蕭慕聲的回答較為委婉,池音染就是實話實說。
貪官污吏比比皆是,草菅人命者也不在少數……
天元帝越聽臉色越難看,他本以為在他的治理下,起碼明面上是海晏河清,百姓應是安居樂業,稱贊他是賢明的君主,待他殡天,也能流芳百世。
他記得那是太子的地界。
太子剛要為自己辯解,就被天元帝的一個眼神止住,心中飛快的盤算将哪些人舍掉。
天元帝此刻渾身散發着低氣壓,擺了擺手:“送池姑娘和蕭姑娘回去。”
“是。”大太監應聲,引着兩人離去,“羌起已送到府上,兩位姑娘回去便能看到。”
“多謝。”
對于一衆後妃投來的視線,池音染和蕭慕聲都并未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