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德反倒松了口氣。
要東西他不怕,隻要别是要命就行!
東西沒了他可以再掙,但命隻有這一條啊!!
那個一直沒說話的高個影子,一看他動,直直跟了上來。
立刻吓得何有德本就沒多少的小心思徹底偃旗息鼓,老老實實地把他認為的寶貝都拿了出來。
... ...
雖然這兩個影子嘴上說,是讓何有德自己判斷,他應該賠償多少。
但何有德哪兒敢真的去“判斷”?這幾個人能放他們家一條活路已經不錯了!
他現在隻敢把自己家所有的寶貝全都一樣一樣往出拿,生怕哪一下做得不對,這兩個煞神又不要财要命了。
唉,雖然平日裡也是愛财,但真到了這生死關頭... ...
罷了罷了,都是身外之物!雖然他沒有容意那麼能掙錢,但他何有德能力也是不差的!
想他當年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别,可也是響當當的一号人物!
隻能寄希望于當年攢下的這些東西,真的能救他一命吧。
... ...
片刻後,兩個“煞神”确定何有德真的再拿不出别的了,才拿了塊布,把東西一卷,大搖大擺揚長而去。
走之前,高個子還示威一樣的一掌剁斷了何有德的一個桌角,警告的意思比那隻手還吓人。
何有德看着他們的背影,再也支撐不住癱軟在地,撿回一條命一樣大口大口直喘氣。
汗出的好像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但他臉上依然挂着笑——劫後餘生的笑。
他這條命,總算算是保住了。
... ...
代郡的主城區算不上很大,以行伍之人的腳力,很快就跑個遍。
一進入到自家将軍的地界,冉小齊就一把将帽子和面罩摘了下去,晃了晃手裡的大布包。
“哎,何田兒,你說,咱将軍到底為啥偷摸讓咱來幹這事兒啊?”
“将軍不是說想要徹底歸隐了嗎?雖然我也不贊同将軍歸隐,但是謝悟德真的值得跟随嗎?”
“哎何田你說句話啊?說起來,你也姓何,你和這個何老闆會不會是本家啊?”
“你好吵。”
... ...
安璃瓊的府上。
阿遙這一陣的急症雖然的确是被頭孢壓下去了,但身子補起來又不是一時一日之功,因此,這幾日,安璃瓊天天看着阿遙早點睡覺。
今日也是如此。
差不多是用過晚膳的一個時辰後,安璃瓊就默默收拾好了阿遙的一切。
是阿遙最喜歡的梳洗溫度和香氣,房裡的寝被也都換了最新的套裝。
阿遙冷眼看着安璃瓊忙前忙後,但哪怕他努力提醒着自己,卻也不免慢慢淪陷。
... ...也不知道安璃瓊是受了哪個高人指點,竟然手段增長了這麼多!
想來必是那個謝家小子!
可惡。
白瞎了那麼可愛的狸奴。
阿遙正憤憤躺進被裡,有心想要口出惡言攆走安璃瓊,看着偌大一個将軍,委屈巴巴縮在床邊小榻上的樣子,最終也是沒忍心。
隻好憤憤哼了一聲,翻了個身。
安璃瓊眉梢一挑,露出點不可抑制的喜色,見好就收,偷偷從被子下面抓住了阿遙的一隻小腿,輕輕的按揉着。
按着按着,阿遙就有點抵抗不住困意,思維慢慢模糊了起來。
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腿上的溫熱似乎離開了,然後一陣風過,随後是關門的聲音。
嗯?
發生什麼了?
... ...
安璃瓊把手烤暖,才又坐回去想要給阿遙繼續按揉。
他剛把手搭上,就感受到了一絲異樣,擡頭一看,正正對上阿遙那雙晶瑩的眼睛。
“怎麼沒睡?”
阿遙沒說話,但是也沒有轉過身,隻定定地看着安璃瓊。
大将軍也看着他,手上繼續了自己原本的事情,給阿遙捏腿。
阿遙明顯是已經很困了,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隻是強撐着意識,讓自己清醒着。
安璃瓊不太知道他想說什麼,隻乖巧地按着。
這是他跟謝悟德學來的技巧之一——不要逼迫愛人說話,你要有耐心。
要能等下去。
... ...
他也确實等到了阿遙的話。
那是又過了兩炷香之後了,他都以為自己不會聽到阿遙的話了,已經打算按完就直接給阿遙燃上助眠香就離開。
但就在他即将離開的時候,阿遙說話了。
“你... ...已經決定要為謝悟德所用了嗎?”
“是因為我嗎?”
“如果是的話... ...我希望你,還是再謹慎一些。之前你不是說,不想再入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