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月光清幽。
秋千還在随風擺蕩,湖水湛藍無比,泛起的漣漪在燈光照射下波光粼粼。
湖水很深,是實實在在的一條天然生态湖,黎笙和沈悅溫幾乎是同時落入水中,又是同時浮于水面。
黎笙學過遊泳,剛想爬上岸去喊人,但湖水過于冰冷以至于她倒黴的腳抽了筋,她隻能不自覺地撲騰起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沈悅溫還在用力地呼喊,不消一刻她整個人開始被湖水吞噬,一下,又一下地去透支她的氧氣。
黎笙開始着急了,她今天不會真的要交代在這了吧?
就在思索如何自救時,她朦朦胧胧間看到了一個身形筆挺、颀長高大的男人徑直躍入水中,那好像是祁硯川。
确定了那是祁硯川,她就像是看到了生機。
即使他是奔着沈悅溫的方向,但她也托沈悅溫的福死不了了,放松以至于她整個人緩緩墜入湖中,意識被一點點剝離。
忽然間——
她的手腕被人拉過去,放在了他溫熱的脖頸上,整個人被托着臀部,一步步地要将她從生死之地帶離。
意識幾乎是一刹那徹底清醒,黎笙驚訝地睜開眼,他不該過來的?他怎麼會過來先救她呢?
他不該過來的,至少不應該抛棄那邊的未婚妻轉頭過來救她,若是被别人發現或許就是牽一線動全身......
最重要的,電視劇裡有很多劇情大多是落水之後,會因為刺激而恢複記憶。
不行,絕對不行。
黎笙鬼使神差地,即使不能呼吸也用力地推開他的胸膛,她竭力控制住自己向生的本能,但是卻無論如何都推不開他。
動靜越來越大,幾個保安紛紛到此将沈悅溫救了上來,再接着傳來沈悅溫的哭聲,還有幾個女人緊張又擔憂的安慰聲。
而祁硯川則将黎笙抱離湖水,兩具濕漉漉的軀體當着衆人緊緊貼着,衆人目光滿是不解和震驚,紛紛打量起他懷裡的女人究竟是誰。
祁硯川小心翼翼地将女孩放在一旁的地面,他則屈膝半蹲在她面前,似乎在打量她的情況。
有侍者拿來浴巾披在祁硯川身上,而他卻滿心滿眼隻有黎笙,他幾乎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他将黎笙扶起來為她輕輕披上浴巾。
冷風彌漫在黎笙周圍,懷中女孩身體忍不住地顫抖着,散發着一種難以招架的寒冷。
祁硯川臉上帶着一絲不同于往日沉穩的模樣,他将黎笙攬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一隻手覆着浴巾在她發絲上不停地揉搓。
黎笙劇烈咳嗽幾下,他又皺着眉頭在她後背小幅度地拍了拍。
“祁總,您沒事吧,救護車馬上就到。”有人上前詢問,又拿了一件浴巾遞了過去。
黎笙思緒稍稍回籠,她睜開雙眼發現周圍站了好多人,擡起眸子,她發現祁硯川正抱着他,清冽好聞的氣息噴灑在她的發頂。
她當即推開祁硯川,掙紮着想要坐到一旁,但祁硯川卻未能如她所願,依舊圈禁住她不讓她離開。
他怎麼敢堂而皇之地在外人面前這樣抱着她,他難道想到什麼了?黎笙皺着眉頭小聲道:“祁硯川,你放開我。”
祁硯川似乎恢複了些理智,他松了些力氣放開黎笙,顯然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祁之珩聞訊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他迅速走過來将黎笙抱進懷中:“沒事吧,我帶你去醫院。”
祁硯川愣怔地保持着半蹲的姿勢一動不動,雙手似乎還殘留女孩身上的餘溫,他腦子混沌一片,理智仍質問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一旁的沈悅溫意識昏迷地被帶到救護車,四周人也漸漸散去,他才被韓止扶起走去休息室。
韓止内心惴惴不安,生怕祁硯川會想到什麼,但下一刻男人深沉的嗓音傳來:“韓止,你回去吧。”
回到休息室,祁硯川打了一個電話,很快電話被接通,他道:“我要你幫我調查一件事,記得做隐蔽點。”
他坐在休息室,漆黑的眼眸不聚焦地盯着天花闆,他仿佛陷入一個漩渦無法自拔,而這個漩渦卻是他不由自主地踏足其中。
拉着他不停往下墜。
*
對于黎笙而言,醫院并非什麼好去處,她扯掉管子偷偷逃回家的一路上腿都在發抖。
祁硯川的那副樣子是不是已經想起了什麼?祁硯川應該是沒有記起來,說不定隻是認錯人了,要麼就是他一時間腦子抽風。
回到家的那一刻,她因為無力倒在地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關上了門,她蜷縮在地毯上咳嗽個不停,渾身冷得發抖。
她摸了摸額頭發現燙得厲害,顫抖着去換了一件睡衣,窩在床上顫抖着身子拿出手機點了了一份退燒藥和消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