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川腦袋昏沉地回到了明湖别墅,漆黑的客廳中,他安靜至極地坐在沙發上,垂着眼,整個人與沙發的黑融為一體。
門外有動靜,他沉冷的眸子微微挑起,韓止行色匆匆,身後跟來了一位手持醫藥箱的家庭醫生。
他轉移視線并未開口,他猜到了定然是司機多嘴。
“祁總,您發燒了。”韓止見他沉默不言,輕聲喚了他一聲。
祁硯川站起身,聲音懶懶的冷冷的:“我沒那麼脆弱,回去吧。”
韓止和家庭醫生面面相觑,點了點頭擡腳往外走去,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給黎笙聯系一下。
說他多管閑事也好,說他前後不一也好,但總歸他欠祁硯川的,他明明可以搞死他,可是他手下留情了。
這個情留的還不輕。
電話剛被接通,韓止率先開口:“喂,黎笙,你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怎麼了韓止,有事嗎?”黎笙溫柔的聲音順着話筒傳入耳畔。
韓止欲言又止:“祁總...他把你哥轉入了vip病房,還從國外找了最好的康複醫生,上次我從那些醫生的聯合會診中聽到,你哥他很快就會蘇醒。”
“你别騙我啊?”黎笙的聲音有些激動。
韓止面色沉靜:“當然不會,但我今天并不是勸你走回頭路......”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問我哥真的快醒了?”黎笙聽着聲音是坐起來了,她迫切地想要知曉答案。
韓止覺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想想也是,黎笙并不是會吃回頭草的性格,而且她足夠堅定、足夠勇敢。
他如實相告:“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那總共花了多少錢,你把祁硯川的卡号給我,我給他轉錢過去。”黎笙想想覺得不妥,又道:“還是之前那個卡号吧?我應該還有卡号。”
韓止:“......”
挂斷電話,韓止盯着手機愣怔在原地。
看樣子黎笙是下定決心再也不會和祁硯川有任何瓜葛了,随後歎了口氣,總之他一切都支持黎笙的決定。
從前因為奶奶對黎笙很是喜歡,每天都要守着電視去看她的電視劇,嘴裡樂呵呵地誇獎:“這個姑娘長得真是水靈呀,真好看,一看就是個好孩子。”
韓止見證過黎笙年少成名時閃閃發光的樣子,所以後續被祁硯川強取豪奪困在身邊時,他雖憤懑但卻幫不了黎笙什麼,隻能每次偷偷幫她打掩護,讓她出去演演話劇,上上表演課,點到為止。
直到後來看她有機會離開祁硯川,他也是豁出了一切去幫助她,想讓她重獲自由,繼續擁有光明的坦途。
他理解她的無助,欣賞她的才華,更加尊重她的決定,在他心裡,他把黎笙當做好朋友,隻要她過得好他也就開心。
……
一天天相處,黎笙和陸叙周已經越來越熟悉,兩人有空沒空就一起對戲,一條過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今天拍的是兩人的初吻戲碼,黎笙知道陸叙周從來都是借位,導演都同意她自然也說不上什麼話。
本以為導演也是不得不屈服,直到他臨拍前找到黎笙,小聲道:“今天是應挽強吻容辭,所以你今天就不要借位,你就偷襲一下,這樣他的反應才會更加真實。”
“我會被陸叙周殺了的。”黎笙攤開手掌橫在脖子前,還誇張地拉了一下。
周正笑笑:“不會的,你不知道你們倆隻要一拍戲,周圍都冒粉紅泡泡,看起來這小子是真入戲了。”
黎笙信得過周正的專業,也無不應的,點頭答應:“好的,導演。”
遠處的角落裡,一行人混在群演裡拼命降低存在感地躲在場地外,而劇務也因為突發事件在奔波忙走。
......
容辭看着前方雙手伸開攔着他去路的應挽,語氣不耐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應挽挑着下巴,紅唇微啟:“當然是追你了?這還不明顯嗎?”
“應挽,我說了,如果你再糾纏的話我就會......”
容辭話未說完,下一刻,應挽踮起腳尖勾着他的脖子将唇湊過去,容辭反應極快地偏過頭去:“你幹什麼?”
這句話像是陸叙周在詢問黎笙。
導演沒喊咔,黎笙仍舊繼續表演:“我到底要說多少遍呀?追你。”
“我拒絕。”容辭側過身去不看她。
“那好吧。”應挽垂下眸子,将手中的禮物塞到容辭的手中;"這是我做的愛心小餅幹,我走了。”
容辭捏着袋子,略顯煩躁地盯着她的背影。
忽然,應挽擡起頭轉身朝着他撲了過來,再一次踮起腳尖準确無誤地吻在了他的臉頰。
陸叙周胸膛驟然起伏加劇,脊背僵直地愣怔在原地。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