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之下,還有一點點微弱的師姐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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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真是瘋了!
他們行過之處,大地震顫,天空變色,亭台樓閣崩塌融化。
岑青澤在不講道理的發瘋,他在破壞所有既成的事實。
他仗着體内濃厚江南月的氣息,肆無忌憚地觸發詛咒,在毫無節奏地奔跑中,他頭發愈來愈長,流過淚的眼像成熟到快要腐爛的石榴子,魔氣毫無忌憚地鋪散開來。
他輕柔反抓江南月手,他以魔族求愛的姿态似親吻樣子地咬在她手心。
江南月手心和心口一樣黏膩沉重。
她皺着眉看作亂者長發肆意生長垂到腳踝,岑青澤從她手心擡起頭,鮮紅的血液綴在他唇角,他毫不介意,他依賴般用臉蹭江南月的手,直到滿臉血污。
江南月猛然清醒,狠狠抽回了手,雙指一并猛劃揮出淩厲靈氣直直斬斷肆意瘋長的發,發絲洋洋灑灑四散落下,江南月冷聲:“你瘋了。”
岑青澤笑容不變:“你左側的建築不是我毀的。”
江南月倒吸一口涼氣,瞥向左側,那處毀滅的更徹底,而上面盤旋的正是她的靈力。
江南月重新看向岑青澤。
他們不約而同笑出聲來。
“師姐!”
筝雪從下面飛身而上,她開扇用力劃出一道火光,直接分開岑青澤江南月。
她伸臂将江南月護在身後,警惕萬分地盯着滿臉血色的岑青澤:“你要帶我師姐去哪裡?”
江南月伸手握住了筝雪的肩膀,語調詭異的低沉:“筝雪。”
筝雪毫無察覺,她向後靠了靠:“師姐?”
筝雪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是江南月泛着金光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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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月把筝雪抱去了床上,給筝雪掖好被角之後,歎了口氣轉身出門了。
岑青澤抱臂等在一旁,涼涼道:“做了什麼?”
江南月好整以暇:“提取了一些記憶,不然我不知道該怎麼圓。”
攝魂術,較為高級的術法。
輕度可以抹去記憶,重度則可以讓人變成傻子,更嚴重的甚至死亡。
岑青澤思索片刻:“你對白雲起也用了?”
江南月驚訝地瞥了他一眼,含含糊糊地應下了。
岑青澤盯着江南月:“我記得這個是禁術,修習之人會遭刑罰的。”
江南月“呀”了一聲,似乎十分惋惜的樣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說着她就要傾身過來,岑青澤趕緊閉上眼:“我不會往外說的。”
清淡的氣息停留在他面前,沒一會兒江南月的笑聲落了下來。
溫熱影子移開了。
江南月歎息:“說了也不會發生什麼事的,我不能總是使用攝魂術,實在傷身。”
攝魂術雖然累,但對江南月而言其實不算什麼,累的是後面那個術法。
傀儡術。
白雲起必須完成找來溫暮的任務。
筝雪還得走過去的因果,江南月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同時也不能讓她對岑青澤的仇恨進一步加深。
短時間内操縱兩個人,真的很累。
比起攝魂術,傀儡術才是禁中禁。
江南月不動聲色地瞥了岑青澤一眼,輕聲開口:“謝謝。”
岑青澤自然不知道江南月在想什麼,他隻當江南月明白了他的心。
阻礙眼前的霧霭,放肆去破除,不必束手束腳。
這就是他的想法。
畢竟是筝雪和江南月的記憶幻境,随着筝雪的醒轉。一切複歸原樣,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江南月将波動的記憶盡數删除,同時下了暗示。
一切既如往常。
筝雪隻是睡了午覺醒來,僅此而已。
她睜開眼睛時,鳥兒在枝頭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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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月繼續回去裝木頭。
她閉着眼睛。
不久之後,有人在門口蠢蠢欲動。
她應當是在四下張望,确定周圍無人之後,才邁步進來,直奔江南月而來。
一如往常。
江南月無不悲哀地想。
那天真到近乎殘忍的人蹲了下來,替她梳理幹淨頭發,順帶用潔白的發帶绾起來,這樣子看起來整潔很多。
她痛恨的溫暮卻教出一個她珍視的筝雪,終有一日她要在他們二人之間做出選擇。
或者一個都留不下。
來人輕輕拍了拍江南月的臉。
嗯,是時候了。
江南月睜開了眼,不過映入眼簾的不是筝雪,而是頂着一張不熟悉的臉的熟人。
江南月瞪大了眼,壓低聲音:“烏含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