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鄭延認慫和挑釁一樣張口就來,“本來之前勸你小心這個丁愈,你說人家就是單純善良,我還以為你見色起意,現在這麼一看,确實不像另有所圖的模樣,不然的話,肯定巴不得你被你家老爺子打一頓。”
到底還是十七歲的少年,被一句話整的面紅耳赤,低聲吼道,“誰見色起意了?”
“那人家一進來,你盯着人家看,還把人往自己身邊塞,護上了?”
“你們不都看了嗎?”方青桉艹了一聲,“一個個的眼睛都移不開,沒見過活人?”
鄭延樂了,故意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又不是你的人,怎麼就不能看了?”
方青桉表情一僵,像是心思被揭穿卻還在找借口一樣,“我是怕你們把人欺負狠了,怎麼說也是跟着我姑姑回來的,都懂點分寸,不然我不好交代。”
“哦——”
鄭延還沒有讨打結束,暗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剛剛的話題中心笑盈盈的站在那兒,“沒事了,都走了。”
“謝謝你啊,表哥,”鄭延率先走出來,握着丁愈的手便開始道謝,“要不是你,我們幾個回去都得被關禁閉。”
丁愈禮貌的回握,“呃——表哥?”
“你不是方家姑姑的孩子嗎?又比我們大,該叫表哥的,”鄭延抱歉一笑,“今晚上對不住,等改天,我們一定給你賠罪。”
鄭延身後陸陸續續出來的少年将丁愈圍在中間,感謝聲此起彼伏。
不管什麼家世背景,讓人接納自己,對丁愈來說從來不是難事。
方青桉站在最後面,冷着眼看丁愈被衆星捧月,顯得自己倒是形單影隻,照平常來說,被這樣對待,自己早就生氣了,可現在,方青桉皺了下眉,發現自己并不生氣。
或者說,并沒有因為自己被冷落而生氣。
陌生的情緒化成重錘擊打在心上,注視着丁愈在燈光下若隐若現的眉眼,讓情窦初開的少年慌亂不已。
鄭延口中的“見色起意”在腦海裡來回作響。
身體像是在響應号召,胃部突然一陣抽痛,方青桉臉色一白,忽然便撐着牆悶哼出聲。
自然吸引到了正被衆星環繞的月亮。
丁愈聽到動靜,連忙撥開人群走了過去,“方少爺,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三個字更是給了方青桉重重一擊,強撐着想要揮開丁愈的手,卻沒揮開,隻能任人攙着,疼的失去力氣,不得不放任自己靠在青年身上,“别管我。”
嘶啞的聲音裡帶了一點罕見的委屈。
放在方青桉這個塊頭和性格上,有些違和。
方青桉都有些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了,偏扶住自己的人溫柔又細緻,像是能包容自己所有的情緒,“哪裡難受嗎?要不要去醫院?”
“胃疼,”方青桉額頭上瞬間被疼出了汗,靠在青年身上,難得沒有倔,低眉順眼的模樣給人一種乖巧的錯覺,低聲道,“疼得厲害,想吐。”
丁愈将方青桉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側也有人幫忙,把方少爺扶進了衛生間。
丁愈和鄭延就在門口守着,顧忌到方少爺的自尊心,二人都沒進去,隻是把門打開了一條縫,能讓人看到裡面的情況,聽見聲音。
“這種情況,”丁愈打了電話,讓服務生送一杯溫水上來,之後才緩聲道,“還是不要回方家了,我帶到我那裡去,再給外公打個電話就好了。”
鄭延又往衛生間的方向看了看,到底就是個孩子,面對這個情況,他也有些手足無措,“青桉從來都沒有這樣過,要去醫院吧。”
“應該沒事,喝酒後會吐也很正常,我帶他去就好,别擔心,”丁愈溫聲道,“你們都快回家去吧,很晚了。”
鄭延唔了一聲,打量着丁愈,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丁愈臉上,散發出一股吸引人信任的魔力,鄭延摸了摸鼻子,“表哥,我們這麼對你,你不生氣嗎?”
丁愈被問的一怔,安撫的笑笑,“都是小孩兒呢,人又不壞,我比你們大幾歲,哪兒真能和你們計較。”
這還是鄭延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們人不壞。
還說的這樣真情實感。
怪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