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韓江遠不想讓别人說閑話,依舊堅持說要把那床被子的錢還給他,元臻微微擰眉,韓江遠如此執意于此,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吧?招來小厮盤問一番,才知道府裡的小厮這幾日總是針對他們父子,有事沒事就愛說些難聽話寒摻人,元臻陰着張臉喚來了那幾名小厮,小厮吓得個個兒渾身發抖,戰戰兢兢的排成一排。
“你們何故如此針對韓江遠父子?”
“奴才沒有……奴才不敢……”幾人跪伏在地上,心裡都在犯嘀咕,這事是怎麼傳到老爺耳朵裡的?難不成府裡有人告黑狀?轉眼就想到一定是韓江遠父子告的狀,他們這些人都在府裡當值好些年了,卻被個新來的給這麼算計,心裡都在暗暗的埋怨他們。
“沒有?你們再說一遍沒有辱罵韓江遠父子?”
元臻的氣場太強大了,雖然說話的語氣平平淡淡,可他們卻吓得渾身都在發抖,那個嘴快的小厮回道:“老爺,我們幾個是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可我們是為老爺抱不平啊,老爺花重金買來的棉被,卻被他們拿去用了,他們的身份也配不上這麼好的物件吧……”
小韓烨遠遠的聽到了聲音,于是便趴在門外偷聽。
“就是,他們是老爺好心從路邊撿來的一對流浪父子,怎麼配用得上老爺的東西啊……”
“真缺被子蓋,來找我們借一床就是了,何必故作不知的去找少爺,少爺領他拿東西,自然是去老爺的儲物間拿了,總不能帶他去我們下人的儲物間吧?我看缺被子蓋是假,攀龍附鳳才是真。”
小韓烨緊緊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咬牙切齒的看着地上幾個小厮。
“被老爺所救,就要感恩戴德,而不是得了總管這個位子,卻還不知尊卑有别,妄圖動主人的東西。”
韓江遠向元臻行了一禮,也向他們行了一禮:“皇上,各位兄弟,拿了老爺的被褥蓋确實是奴才不對,奴才向老爺道歉。當時小兒高燒,大清早的我出去找人借被褥,卻見大家都還沒有起,隻見到了院子裡晨起練功的少爺,孩子還在病着,我便沒有顧慮那麼多,去找少爺借了一床被子。起初我看到被褥布料那麼好也是不肯用的,但看到儲物間裡根本沒有破舊的被褥,便跟少爺說道,這床被子我先用着,回頭把錢還給老爺,今日我也向老爺問了被褥的價格,待到日後我會還給他的。”
“少爺那個人,你就是跟他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給你摘下來,不就是利用他心腸好麼?端的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
韓江遠便不吭聲了,小韓烨感到由心而上一股怒火直沖腦門,好像當中被羞辱的是自己一樣。
元臻吹着喝了口茶,道:“說夠了沒有?”
那人好似還了魂兒一樣,才反應過來自己面前的不是好說話的少爺,而是威嚴的老爺,平日裡跟少爺沒規矩的說話成習慣了,現下倒是忘了規矩了,忙磕下頭去:“奴才失言了,奴才該死……”
“說來說去,你們就是不滿他當上了府裡管家的位子罷了,覺得他是新來的,相對于他,你們覺得,你們才更夠資格當這個管事,是嗎?”
“奴才沒有這個意思啊……”幾人一起抱頭喊冤,元臻不屑的哼笑一聲,“有沒有你們自己心裡清楚,朕為什麼不給你們這個管家的位子,你們心裡也應該有所掂量,成日的渾水摸魚,偷懶耍混,以為朕都不知道是嗎?”
幾人惶恐不已,都知道他在府裡很少用‘朕’這個字眼,因為他把譽王府當自己的家,回到家裡,他跟幾位少爺小姐的相處,就是尋常人家的父子一般,他們從來不需要磕頭問安。此時用了‘朕’,可見他生氣的程度有多高,他們幾個想必是兇多吉少……
“皇上恕罪……”
“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其實就是跳梁小醜。”元臻站起身,道,“朕的家裡容不得你們這些嘴碎不幹淨的東西,朕生平最恨别人在背後亂嚼舌根、以訛傳訛,你們幾人,罰杖刑五十,扣俸祿兩年,即刻逐出府去,以後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啊?”他們都感覺如遭雷轟,跪坐到地上,連求饒都不會了。
經過這麼一通整治,府裡上下很少有人閑聊的時候議論旁人是非了,府裡下人起初也對韓江遠父子處處禮讓有加,後來通過相處發現韓江遠是一個很好的人,也就跟他們熟絡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