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謙微笑的解圍:“半年來微臣經常來軍營,顧帥并沒有半分松懈,隻是最近空氣溫差較大,大家都比較浮躁罷了。”這是典型的說瞎話,歐陽謙未得皇上的手令,無權自由出入軍營,隻是當下為了解人之難,才說了謊。
顧之川見歐陽謙幫着自己,連忙映襯附和道:“請皇上再給末将一些時間,末将一定調整好士氣!”
元臻也沒打算太深究,他也知道管理軍營有多累,人那麼多,總不能要求每人的狀态都是最佳的,也就擺了擺手,顧之川躬身退下,元臻他們就繼續去看,走着走着就聽到一個營帳裡充斥着打牌散場的聲音,喝酒的聲音,還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元臻掀簾而入,衆人被驚駭到沒有反應。
營帳裡
元臻背對着他們不說話,底下跪着顧之川和七八個小兵,小兵被元臻的臉色吓得魂飛魄散,隻會說饒命了。
元臻聲音因隐忍怒氣,而顯得格外陰郁,顯然已是怒到極點:“顧帥,朕對你有點失望,你手下的人在軍營尚不知自律,以後能指望你們殺敵?”
顧之川剛被揪住過一次,現在又來一次,懊惱不已:“是末将該死。”
陳勝拱手道:“皇上,這些人在軍營聚衆賭博,欲行苟且,絕對不能姑息,若不嚴懲,以後軍營還有什麼法子管人?屬下認為這些士兵都應該斬首,以儆效尤。”
元臻瞥向旁邊那位女子,女子一身素衣,穿着得當,臉上也沒有一絲的被迫淩辱之意。元臻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回皇上,像我們這樣的女人入了軍營,不就是做這些事的嗎?他本來要花錢買我一夜的,可是最後關頭還是克制住了,他說他不願意糟蹋我們這樣的可憐人。”女子一臉坦然,不卑不亢,整個人都不帶有一絲卑微之感,反倒讓人覺得可敬。
歐陽謙拱手道:“皇上,他們剛剛打了勝仗回來,身心俱疲,無趣的時候賭了一把就讓大家夥兒都散了,還請皇上從輕發落吧。再有,這位小兄弟想犯錯的念頭最後也改過了,他們犯了錯,但請皇上責罰,可是念在他們是初犯,還請皇上饒恕幾人性命,讓他們為皇上戴罪立功。”
“照殿下這麼說,若非上了床未懷孕也能饒過他?”陳勝逼問道。
歐陽謙向來害羞内斂,談論這個話題有些害臊,紅着臉長舒一口氣,眼神也閃躲開了:“大家都是人,以後都是要成家的,有這樣的念頭是人之常情,還請統領體諒。”
陳勝一窘,白了他一眼不吭聲了。
“來人——!”元臻揚聲叫道,幾個士兵走了進來,“每人各打一百大闆,扣除三個月俸祿。拉出去打!讓他們記住,身為元國士兵該有的行為作風!”
幾個小兵被壓在凳子上,褪了褲子上軍棍,壓抑的悶哼聲随着棍棒擊打在皮肉上的聲音綿亘不絕。
實心的軍棍打在身上,幾乎要把骨頭一并敲碎了的力度,他們到最後連叫都叫不出來,哭都哭不出來了,歐陽謙眼看着他們就要沒命了,又挺身站了出來:“皇上,他們受不住了,剩下的軍棍請下次再罰吧。”
元臻一直看着地面,聽得他說的話,冷眼掃過去:“再求情一律同罪!”
“謙王殿下,若是每個人犯了錯殿下都這樣姑息,恐怕國要破家要亡了!要讓他們受到最嚴厲的懲罰,才可以保證下次不會再犯!”陳勝暗暗思索,如果皇上退位之後,要自己輔佐這樣一個婦人之仁的人,他是不肯。
歐陽謙又看了眼他們的狀态,已經進入迷離之态了,身體随着一下下的擊打機械的動着,疼的冷汗脖子臉上流的到處都是,鮮血自嘴角流下,地上已經濕了大片:“他們雖有錯但也罪不至死。”
元臻雖然話說的漂亮,可心中也思量了,估計這些小兵吓得魂兒都丢了,又挨了頓打,也吃了教訓了。謙兒說的也對,這樣打死他們恐怕會傷了将士們的心。但是自己說的話就是聖旨,又不能出爾反爾,臉上依然面不改色:“既然謙王于心不忍,索性你替他們挨了剩下的數吧。”然後陰沉着一張臉出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