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南風這件事傳出去了,且傳的風言風語,越傳越離譜,連朝廷上都有了幾句閑話。當然消息不是王府裡的人傳出去的,而是那名女子所在的青樓放消息出去的。有人說南風的閑話,元臻的面子也挂不住,畢竟人是在他手裡教出來的,他的行事作風如何,在外面代表的都是元臻。别的問題還好說,私人作風,這何其關乎一個人的顔面!
南風剛從外面回來,正巧碰到了元臻在大廳裡喝茶,就随口叫了一聲義父。元臻放下手裡的書,輕聲問道:“你的功夫最近練得怎麼樣了?”
“還成啊。”南風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回道,難不成是要考自己功課了?
“去院裡練給我看看。”元臻起身要走,南風剛從外面回來,哪裡還想動,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去,下次吧。”
“最近這段時間朝中事物比較多,我也比較忙,就今天吧,你先歇一會兒,然後去練功給我看看,我也好幫你指點指點。”
“我自己練就行了,不用您看着。”
元臻低垂着眼簾,看不清眼睛裡流淌的情緒,道:“你平時比較懶,你哥的事兒又多,練功這件事,有人指點着你會進步更快一些。”
南風不想來回掰扯一件事,放下了蹬在椅子上的腿,随他去了院裡。他練了大半個時辰,身上汗都灑出來了,元臻上前跟他對招,嘴裡雖然不時的指點着他,可他依舊被打的嗷嗷叫:“我不練了!”
“你說什麼?”元臻凜了眉毛。
“您這哪是指點人練功?我看您是把我當出氣筒吧!”南風揉了揉被打腫的地方,一陣哀嚎。
元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哪裡使勁兒了?一點小傷都受不了,像個男人樣子!再來!”
“您這身力氣還是留着指點老謙去吧,我不跟你練了。”南風轉身就要走,元臻一把抓住他的肩頭,“南風,你知不知道朝廷上都是怎麼說你的?”元臻臉色陰郁,看的南風心裡都漏了一拍,“他們愛怎麼說怎麼說,跟我有什麼關系?我還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不順眼呢,人家不照樣活的好好的?”
“你總是去煙花之地的事傳的人盡皆知,他們說你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根本不配做南世爵之子,傳出去你是他的長子都給他丢人。”元臻的話仿佛有人狠狠抽了南風一個耳光,南風冷笑一聲,“我還說他們個個都該死呢,他們怎麼不去死?煙花之地怎麼了?在煙花之地的難道都不是人?都是怪物?我想去哪兒是我的事,礙着他們吃飯睡覺了?憑什麼對我指指點點?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絕對幹淨的,或許那些對我指手畫腳的人,比我還肮髒多了。”
元臻顯然已經聽到了不少這樣的流言,他的心裡也不好過,南風如果真的是被他們南家帶大,說不定現在已經出落的很優秀了。可是他跟着自己,卻學成了這副文不成武不就的樣子,是怪自己把他放養的太嚴重了,沒有教導好他。
“你也這樣想?”南風緊盯着元臻的眼睛,嚴肅的問道,“你也覺得我南風不配做南世爵的長子,對嗎?”南風的目光緊緊追着他的嘴唇,等他說出個答案,不知怎的,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不小了,該成熟一點,不要整天吊兒郎當的什麼正經事都不幹。你爹是一個有能力又正義的英雄,你該做的是為他争光,将他的光輝延續下去,知道嗎?”元臻語重心長的話并沒有撫慰他焦躁的心,他從元臻的态度裡看得出來,他們都嫌棄自己沒用,隻會惹麻煩,不會做出點成就出來。
南風冷笑一聲:“既然這樣的話,那您何必養着我?您就養着老謙不就行了?隻要您一句話,我可以馬上卷鋪蓋滾蛋!”
“我在跟你就事論事,你别這麼陰陽怪氣跟我說話!”言者諄諄聽者藐藐是元臻最接受不了的态度,元臻肚子裡的火被勾的已經燒到了胸口處。
“難道不是嗎?您不是一直都嫌棄我沒用嗎?他們覺得我不配做我爹的兒子,就因為我沒有照着你們想要的方向發展,你們就覺得我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我這個存在都是錯的!不是嗎!”
元臻被他氣的眼前一黑,他不明白到底是自己沒表達清楚還是他理解有誤,為什麼每次都要誤解自己的意思?拳頭攥了又攥,真恨不得猛抽他幾個耳光把他打醒,可是他也明白南風的性子,真要打了他,兩人的關系隻會越來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