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方面他都比朕強,武功啊,學習啊,各種方面他都有天賦,也很細心,又有耐心,如果他跟朕是同輩,估計朕壓力會很大。”元臻難得挑逗一次,臉上的笑意總也下不去。
“這跟你長期的用心教導也脫離不開關系啊,你也厲害。”曾莊容笑着道。
“朕教導是一方面,如果他不上道兒,朕不還是一樣白費力氣麼?主要還是在于他自身,朕十天能練成的招數,人家三天就能學會,還做的特别到位,朕不誇都不行。”元臻的笑夾雜着寵愛、自豪,曾莊容笑道,“你就隻會在人後誇人,平時少抽他兩鞭子就更好了。”
“做錯了事就要打,不打不行,尤其是他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他錯了,轉眼馬上又犯同樣的錯誤,還打冤了他啊?朕還嫌下手不夠重呢,老讓他記不住教訓。”
“人家謙兒又不會犯什麼大錯,你不至于每次都這麼較真的,小孩子調皮一些不是正常的麼?你不也總說他不像是十幾歲的孩子,少年老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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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謙,朕對你不好麼?朕連朕的傳家寶都送給你,還要怎麼對你好?你還惱起來了,你還敢跟朕臉紅脖子粗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朕叫闆?元臻越想心裡越不平衡,明明是他一直在對他好,照顧他照顧的無微不至,明明這段父子感情一直是他在付出,明明他才是一國之君,憑什麼還事事都被歐陽謙牽着鼻子走?
越想越火大,元臻又傳令讓歐陽謙立刻滾回來,然後自己在那生悶氣。
歐陽謙藏在運輸米糧的車子上偷偷回了家,門口的小厮瞧見歐陽謙回來了,好奇的走上前去,問道:“少爺,您怎麼回來了?”
“嗯。”歐陽謙平時跟他們毫無架子,可是現在也沒力氣說什麼了,應了一聲就往院子裡走,兩名小厮在他身後議論了幾句,少爺不是自打先前進宮去就不讓出來了嗎?怎麼出來了?走着走着看到韓江遠在院子裡收拾東西,就走上前叫道,“韓伯。”
韓江遠聽到聲音回身去看,随後往他身後望了望,沒見有人跟他一起,疑惑的小跑兩步過去,問道:“少爺,你回來了?”
歐陽謙能看得出他跟門口的小厮一樣困惑,困惑自己明明困在宮裡,怎麼能回家的。韓江遠望着歐陽謙急速削瘦的臉頰,愛憐的道:“這陣子,你受苦了。”
歐陽謙蓦然搖了搖頭,打起精神道:“我沒事,韓伯,要是義父派人來問,麻煩您就說沒見過我。”
韓江遠遲疑了兩秒,眼神探究的看着他:“你是……私自逃回來的?”說着韓江遠四處眺望了一下,又急切的跟他說,“少爺,這事可不是鬧着玩的,你還是趕緊回去吧,等下被老爺發現你私自出宮,恐怕又要遭殃了……”
“我不想回。”歐陽謙抑制不住的哭腔,抽了抽鼻子,“義父每天都打我,我受不了了,我要躲一陣兒。”
“你……哎,那好吧,那你就在家裡先住着吧。”
“嗯。”
韓江遠緊張的想着措詞,既然少爺知道會有人來問,那就是老爺一定會派人來找的了,該怎麼說呢……
歐陽謙趴在自己床上,他倔強的不肯哭,可眼淚就是不聽話的成串流下來,義父,我就那麼不可原諒、罪大惡極,讓你恨我到這種地步?嗯?歐陽謙臉上盡是悲涼、不甘、傷心、委屈,以往雖是自知并非義父親生,但也從未看輕自己,義父是非常愛自己的,這自己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否則他不會如此感激義父恩德,事事這麼殚精竭慮的為義父考慮。可就是一塊寶玉,隻是一塊玉,他心上人的一塊玉,他就能完全不把自己當人看,如此殘忍的懲罰他,一次又一次,打的他皮開肉綻,還不給他吃飯,不給他睡覺,每天看他不順眼,每天都要打他罵他。他不能理解,隻是一個故人的信物,他如何就能把他重傷至此……這不由得讓他猜想到,義父對他好隻是在他未觸碰他的底線之上,一旦碰到了底線,他連條狗都算不上。
傳話的那侍衛找了一圈兒都沒找到人,隻好去找秦柯,秦柯帶人到處找了,也沒找到他,無奈之下隻好如實禀報。
這個消息更是火上澆油,元臻怒火沖天的吼道:“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朕帶回來!”
“是……”秦柯被元臻的怒氣吓得抖了幾抖,躬身退下就帶人出去找了,心裡也為歐陽謙捏了把汗,他怎麼就這麼不知道老實呢?天天如此乖覺還惹得皇上不開心呢,怎麼有膽子私自出宮?這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