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雲很有靈性,也記得路,待歐陽謙坐好之後,就開始一路狂奔,因為太過颠簸,所以歐陽謙的傷口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回到客棧,赤雲就乖乖自己在門口等着,歐陽謙渾身浴血,不顧身上來不及包紮的傷口,盡管很想一頭栽地上,可還是堅持走到了内堂。元臻正急的來回走動,看到他的一瞬間肺都要氣炸了,血迹太刺眼,元臻竟然看到他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全部沒入腹中!吓得肝膽俱裂:“你這個小畜生!你是不是永遠都不知道一個死字怎麼寫?!”說罷打橫抱起他送到了房中,趕緊找了孤時過來。
歐陽謙不顧身上疼痛,沾了血的手掌捧着那瓶解藥,一臉求表揚的讨好笑容:“義父,我把解藥帶回來了,董勤前輩有救了,您快去拿給他……”
元若剛好走過來,元臻把解藥奪過來扔給元若:“快去給你爹吃吧,我随後就到。”
元若驚喜的看着那個瓶子,問道:“這是解藥?”
“嗯。”
元若看到歐陽謙渾身鮮血,虛弱不堪,連忙上前去扶他:“子逸,你怎麼受傷了?這解藥是你帶回來的?”
歐陽謙隻是笑:“郡主,你快去給你爹吃解藥吧,别再耽擱了。”
孤時發愁的看着那把匕首,想拔又不敢拔,元臻簡直被那把全部沒入身體的匕首驚駭到沒有正常思考能力了,一個勁兒的問孤時他怎麼樣了,怎麼還不拔匕首。孤時惆怅不已,要是拔了匕首歐陽謙翹辮子了,他怎麼擔得起這個責任。
終于在元臻的催促下,孤時還是拔下了匕首,血大股大股的噴出來,噴到了元臻的臉上,衣服上,被單上,到處都是鮮紅的鮮血。
還有歐陽謙那聲不算大卻深刻烙印在元臻心裡的慘叫聲。
元臻緊緊地抱着歐陽謙,一聲接一聲的喊着‘謙兒’,心痛的心髒都要炸裂了,要是早知道跟歐陽謙訴了句苦,會讓他不顧性命的去鬼酆身邊偷解藥,他打死都不會跟他說一個字。孤時給他包紮都包的一波三折,艱難的給他包紮好,然後感慨甚多的看了眼元臻哭紅了眼的樣子。
自從拔下了匕首,歐陽謙還有呼吸卻一直沒醒,元臻就這麼一直守着他,孤時看不下去了,就說:“簡譽,你先去歇一會兒吧,我守着他,你的臉熬得都焦黃焦黃的了……”
從董勤出事到現在,已經六七天的時間了,他一直沒有睡覺沒有休息,現在歐陽謙重傷在床,他也休息不下去,卻是疲累的很了,眼睛依然片刻不離歐陽謙的臉龐:“沒事,我看着他。”
孤時歎息的走開了。
期間元若也來過,說董勤的毒已經解了,就是身體太虛弱,需要好好調養,也說了感謝歐陽謙拼死帶回來的解藥。隻是元臻精神身體疲憊至極,什麼都想不到了,就随便幾句敷衍過去了。
終于歐陽謙長吐出一口氣,迷蒙的睜開了雙眼,眼皮都疊了好幾層,轉臉看到元臻在床前,捂着肚子叫了句:“義父。”
“你醒了。”元臻的臉色看不出他喜,也看不出他憂,看起來格外的平靜,卻讓歐陽謙感覺平靜的背後是波濤洶湧。
但是他顧不及想那麼多,看到元臻的臉色那麼差,捂着傷口道:“您的臉色怎麼更差勁了?”
元臻不跟他來這套,直截了當的問道:“歐陽謙,我問你,你一個人如何敢去鬼酆身邊偷解藥的?你就一點都不怕死嗎?”
“也怕……但是我這不是毫發無傷的回來了嘛……董勤前輩解了毒,您才可以放心,您這幾天黑眼圈都熬出來了,現下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毫發無傷?”元臻反問一句,掀開他的被子,就開始解他腹部的繃帶,扯得歐陽謙疼的鑽心,想阻止又不敢阻止,隻能咬着嘴唇道,“疼……”
繃帶全都解開來,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口子就這麼直白的露在他們面前,元臻指着那個傷口道:“毫發無傷?”
歐陽謙感覺無比的委屈,他以為他這麼拼命帶回來解藥,至少是會被誇兩句的,可是沒想到義父是這個态度,他心裡有點輕微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