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洗吧。”
柒休觐也沒跟他客氣,擡眼望着歐陽謙認真洗碗的樣子,覺得特别順眼,這個男孩子長得也太條順了,怎麼什麼好處優點都被他占去了,哪怕勻我一個,我也知足啊……
歐陽謙臨走前又給柒休觐換了一次藥,看鼓的包消下去了一些,心裡也就放心了,就順帶着将她的垃圾也帶下去了。
大半夜的柒休觐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縮成了一條蝦米,整夜都沒有睡好覺,她每次睡不好都特煩,想着第二天還要上工呢,自己一夜不睡怎麼行?可是數綿羊都數了上千個了,也還是痛的睡不着。
于是第二天她又拜托了歐陽謙去給她請一天的假,歐陽謙回來後給她買了紅糖姜茶送來,柒休觐喝了之後就睡着了,折騰了一夜,反倒白天睡上了。
柒休觐信期是一點勁兒都沒有的,連動都不想動,隻想蜷縮在一起躺在床上睡過去。已經連續請了三天的假,再請假也說不過去,第四天她隻能三步一歇的去上工,結果就是一天也沒做什麼事情,就捂着肚子喝熱茶了。下工的時候走走停停,一個人蜷縮成一小團在地上坐着,坐一會兒覺得不那麼疼了再起來走。
走到半截兒人少的地方,被幾個大漢一起架着進了胡同,柒休觐驚慌失措,不用想肯定又是那一撥人了!這時候自己連拿鞭子的勁兒都沒了,要是别人逮着,就是任人宰割了!果然那幾個大漢将她猛地往地上一擲,柒休觐哀嚎一聲,眼看着後面十幾個刀刃在身的蒙面殺手,連張口求饒都說不出來了。
那個頭目瞥了她一眼,那看死人一樣的眼神讓柒休觐遍體生寒,他問道:“他呢?”
“不出意外,一會兒定要來尋她了。”後面蒙面人說道。
“很好……”他冷笑一聲,走到柒休觐跟前,揚手狠狠抽了她一個耳光,頓時柒休觐感覺腦袋都在嗡嗡作響,血腥味瞬間在口腔内蔓延,“就是你,三番兩次的壞我大事。”
柒休觐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後怕的往後挪,他們轉眼間就将她包圍,緊接着就一腳狠過一腳毫無章法的踢踹到她身上,感覺肋骨都要被踢斷了,痛的岔氣,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大口大口的鮮血順着嘴角流出來,眼前都是黑的。
那人陰森森的說:“你們幾個,讓她記住教訓,看她以後還敢多管閑事?”
那幾個蒙面人色迷心竅,紛紛摩擦手掌準備要過去,頭目又道:“你們爽快了,再把她戳瞎,拔舌,手指頭廢了,下半輩子,就讓她做個殘廢活着。”
那幾個人紛紛對視一眼,管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呢,眼下享福才是正事,柒休觐雙手抱頭嘶吼着慘叫,他們還沒走上前,就被劍氣掃開了幾丈遠,後知後覺才發現整條胳膊都被切去,一點殘渣都不剩,過了一會兒才發出混亂的悲鳴聲。
歐陽謙吩咐了隐衛問出他們是受何人指使來刺殺自己,就向柒休觐走去。
柒休觐蜷縮着看着歐陽謙從遠處到近處走來,就像是一個救世主,本是哭的嗓子都啞了的,又控制不住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下來,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響。
歐陽謙脫下自己的外衣将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然後安撫的順着她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柒休觐哭的就像要斷氣,歐陽謙心裡酸疼酸疼的,聽到她的哭聲,仿佛有一隻手攥緊了自己心頭的铉,就快喘不過氣來了。是自己的原因害她一個無辜者三番兩次的受到傷害的,而自己竟然每次都做不到保護她,歐陽謙的負罪感快将他淹沒了。耳邊是柒休觐的痛哭聲,他第一次覺得,一個女子的哭讓他心痛到窒息。
歐陽謙抱着将她送回了她的住處,她身下血泊一片,到了她的房間,放下她之時,她還不能撒開,手指死死的抓着他不肯放手,牙齒本能的在打顫,拿勁拿的她的身體一時間無法打開,歐陽謙就那樣等她慢慢恢複過來,才溫柔的将她放在床上,還剝了鞋子。
歐陽謙給她打了一盆熱水,濕了一條毛巾在裡面,端放在她床前,輕聲說:“我給你打了熱水,你自己洗一洗,洗好了叫我,我出去給你找大夫。”然後他轉身走出了房門口,大步往樓下跑去,此時此刻他恨不得把那些畜生碎屍萬段,同時也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自己從來都會把身邊重要的人守護的很好,然而卻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因為自己身受重傷,還受此屈辱,女子的貞潔是多麼重要?而她雲英未嫁,讓她如何去面對那麼殘忍的現實?如果她因此造成心理上的創傷該怎麼辦?這份恩情和歉疚是自己砍上十刀都還不上的。
一刻時間帶回了一個女大夫,歐陽謙卻沒聽到裡面有動靜,不放心的敲了敲門,也沒聽到她說進來,慌忙推門而入,見到柒休觐在床上盡可能的蜷縮成最小的一團,眼淚成行成行的落下來,被單上已經洇濕了一大片。不管怎麼樣,人沒事就好,歐陽謙松了一口氣,可是歉疚和痛惜随着她愈流愈多的眼淚隻增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