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您讓我們暗中盯着劉門太醫,有消息了。”隐衛前來禀報自己所獲取的情報,歐陽謙一一看過,忍不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些卧底常年潛伏在元國,一不小心就會着了他們的道。太醫院不止劉門一人是卧底,還有好幾位太醫也是,而且他們私下來往的非常謹慎,隐衛盯了這麼久方才查出點端倪。
“很好,辛苦你們了。”
“那他們這些人,主上打算如何處置?”
“暗中解決掉,對外就稱他們告老還鄉了。”
“宮裡想必還有很多他們的内應,主上要提醒皇上小心。”
“我會注意的。”
“屬下告退。”
歐陽謙在家裡養了一段時間身體,就回練兵爐待着忙事了,他這陣子在研究火藥,整日整夜的不休息。元臻知道他在躲着自己,跟龍庭說讓他忙完這陣回來,一起出宮去走走,龍庭應下了,歐陽謙聽了他的勸告,還猶豫了一會兒,龍庭提點着他:“皇上都主動跟你談和了,你别跟他犯擰,整個元國都是他的,你跟他鬧别扭,有你好日子過嗎?你就算想照顧弟弟妹妹,也得先讓他對你沒意見了,甚至對你心懷愧疚了,才好光明正大的關照他們,别跟皇上對着幹,就算你心裡有怨氣,也别跟個孩子似的,把什麼都表現在臉上,聽話,回去吧。”
他把事情掃尾,然後交給下面人去忙,就去皇宮值勤了,冬天就是經常有陰雨天氣,走到半路下雨了,他淋着雨一路小跑趕到元臻宮裡,渾身濕淋淋的凍得直發抖,站在門口幾乎腿都站不直,一陣微風刮來更是引起一身的顫栗,不消一會兒就打起了噴嚏。元臻聽到聲音走出去,看到他杵在外面跟個傻子似的,走到門口拉着他讓他進來:“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打把傘過來!去溫泉裡泡一泡,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服出來。”
歐陽謙渾身凍得發抖,瑟縮着躬身道:“義父,現在雨已經小了,等下雨停了我去院子裡打井水沖一下就好了,我身上太濕了,會弄髒了宮裡的地闆。”
元臻咬牙切齒:“大冷天的你想凍死不成?井水多涼啊!你現在身上濕着一陣風刮來你非着涼不可!”
“沒關系的,外面風大,義父進去吧。”
元臻忍着心裡的氣憤,咬了咬後槽牙,使出殺手锏:“沒關系,你是沒關系,你站在外面怎麼伺候朕?你來這兒是幹嘛的?”
歐陽謙心想也是,就随他進去了,洗了澡屏風上卻是他以前穿過的上好錦緞,歐陽謙拿起的時候猶豫了一下,義父是随手抽出來的衣服麼?此時的身份穿這件衣服合适麼?可是自己又沒有别的衣服穿,隻能選擇先套上出去。
他還是穿這種衣服好看,元臻上下打量着他,張口說道:“你以前的衣服有些還都在這,回頭你都帶回去吧。”
歐陽謙微皺眉頭,這樣穿與身份諸多不符,義父都沒考慮過嗎?屈膝跪下行了大禮:“我還有衣服,現在這樣穿着太招搖了。”
“拿着吧,放着也是放着。”
歐陽謙也不多做辯解,等下回了雜役房,自己換回來好了。
義父往日的話牢牢的烙印在歐陽謙的心上,他覺得自己和義父之間已經起了一道鴻溝。以前可以裝傻充愣不管不顧的充作一家人,可是後來義父把話挑開了,自己和他終歸是不同姓氏的人,而自己地位如何,全憑義父一句話。歐陽謙向來不看重身份外在,隻是話說出來了,歐陽謙就找不到以前可以全身心依賴義父的感覺了。
越是渴望得到一個溫暖的家,越是會萬分珍惜家裡的人,把那些人捧到心尖上最至高無上的位置,然後這個幻境被一下摔得粉碎,而親手摔這個幻境的人,就是義父。
歐陽謙洗了澡出來,元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揉捏着:“謙兒,朕希望你明白,無論你到了哪裡,無論到了什麼時候,義父永遠都是你的義父,永遠不會不管你。不要再自怨自艾,也别再對朕戴着張面具了,朕看的累,你裝的也累。”
“孩兒隻怕自己做的一切義父根本不需要,到頭來隻感動了自己。”
“你為朕做的每一件事,朕都記在心裡了。”
“孩兒能幫到義父就好了。”歐陽謙晦暗的說道。
“别胡思亂想了,你是朕的孩子,朕會一直疼你的。”
歐陽謙恍然稱是,眼裡卻飄忽的厲害。
“最近的折子都批的差不多了,出去走走吧,都放松一下……”
“去哪兒?”
“下南巡吧,咱們都一起……”元臻站起身,“等過幾天孤時他們回來了,你去跟他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