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一想也知道是誰,歐陽謙跟他一起前去城隍廟,元若倒挂在廟門口,渾身衣衫髒亂不堪,頭發上都結了稻草,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怎能受得了這樣的苦楚?
“鬼酆,我把秘籍給你,你放她下來。”元臻掏出一本藍色書皮的書本,朝空中扔去,一個身影一閃而過一把抓到了手裡,打開來看了看。看上面果真是些武學動作和講解,歪着嘴笑道,“好啊……”揚手弄了一頭缸出來,缸裡都是些各種各樣的毒物,在一起糾纏着爬來爬去,“這個是我從虿盆裡随便提來的幾個小玩意兒,讓它們陪這個女娃娃玩一玩如何?”
虿盆?!三人均大驚失色,鬼酆晃了晃元若身子讓她醒來:“小美人兒,醒醒……看看這是什麼?”元若迷糊的醒來,接下來的一個畫面成為了她的噩夢,“啊——!皇叔——!”
聲嘶力竭,用盡全身力氣都不足以傳達她的恐懼,元臻飛身上前一掌發出,大缸就被擊飛到十幾米之外,碎裂開來,裡面東西都慌亂的爬了出來,到處遊走。同時一掌發出打向鬼酆,鬼酆雖然閃躲的及時,卻還是被波及到了,揚手吹着哨子,那些毒物紛紛興奮起來了,有條不紊的朝着他們爬過來。
割斷她身上的繩子,抱着她飛身回到歐陽謙這邊,将元若交給歐陽謙,自己又欺身上前,将這些毒物用内力凝聚成一團,猛地還給他,鬼酆自知打不過他,飛身離開了。
元若身上有傷口,看樣子是被那些東西咬的,她精神失常般的雙手放在自己跟前,圈抱着自己成一團,恐懼的哭聲令人心碎。孤時給她看了,說是身上有那些東西爬過的印記,怕是先前已經遭受過恐怖的打擊。元臻簡直心痛的要瘋了,他安慰的對她道:“阿若,是皇叔,沒事了,不怕了……”雙手嘗試着去觸碰她,元若聽不到他講的話,看不到他們這些人,在元臻觸碰到她的時候,她害怕的像是被烙鐵燙了一樣,“有東西!啊——!有東西在我身上——!有東西……”
“沒有了,已經沒有了……阿若,你安全了……”
元若擡起滿是淚水的眼睛望向他,脆弱的一根手指頭就能戳倒,一出聲就是讓他心疼到碎裂的顫音:“皇叔……我怕……”
歐陽謙拉着孤時問道:“她身上有毒素麼?那些東西不都是有劇毒的?”
“等她情緒穩定下來了我再給她看看。”孤時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歐陽謙點點頭。
直到将近半月元若的情緒才稍微平複了一點,可半夜裡還總是忍不住渾身抽搐着拍打自己的身子,嘴裡還說着有東西在她身上爬。
就這麼着,元臻他們也不可能再繼續南巡下去了,等元若狀态好了些就帶她回宮了。
歐陽謙看落原身子養的也差不多了,就問他要去哪兒,落原淡然的笑:“你們回宮吧,我到處走走。”
“謝謝你,落原,認識你我很高興。”歐陽謙向他伸出手去,“後會有期。”
落原低頭看着他那纖細修長的手指,久久才握上去:“後會有期。”
兩人告别後,落原漫無目的的四處走,腦海中想起當日的情形:
西麟密室
落原被人請到了西麟密室,完顔斑一邊搖晃着瓶瓶罐罐,一邊用餘光打量着他,落原心底湧起不好的預感,忐忑的看着他的動作。
完顔斑将一瓶紫色的藥水倒了一點進瓶子裡,又夾了一隻蟲子丢了進去,那蟲子立刻被藥水淹沒,慢慢扭曲着掙紮,腐蝕成了水,什麼都沒留下。
“原兒真是個大孩子了,三番兩次明着跟叔父作對,既然你不想我拿他的身體養蠱,那換你如何?”
落原後退了兩步,卻被身後的人按着肩膀又回歸了原位。
“其實我早就看中了你的底子也不錯,如果不是因為你是阿瞿的侄子,我也不會讓你好好的長到這麼大,可是你不知感激叔父對你的恩情,反而跟我作對,那我就不能再繼續容忍你了。”完顔斑拿過一隻瓶子,對他身後之人說道,“放點他的血。”
落原見身後人拿刀,找準機會反抗起來,一道好聽的男聲從洞口傳來:“您既然打算朝他下手了,不如先給我快活快活。”
完顔律走了進來,将一沓牛皮扔到了桌子上,朝那兩人揚了揚下巴,那人便退了下去,他随口說道:“你要的東西。”然後朝落原走了過去,“這小子長得也蠻對我的胃口的,何不讓我嘗個鮮。”
完顔斑帶了幾分責怪:“别胡鬧,他是阿瞿的侄子,就是你哥。”
“又不是女人,不能懷孕,怕什麼。”完顔律完全沒當回事,“我給你辦成那麼大的事,給我點獎賞能怎麼樣。”
完顔斑想了想,反正自己要拿他練蠱,差别并不大,就收拾收拾走了出去。
落原驚恐的看着完顔律,不斷往後退着,完顔律輕輕笑:“你這一副受驚的表情,跟尤容當初還真像。”
陰冷的空氣讓落原身上暴起雞皮疙瘩,落原驚慌失措的大喊,“完顔律!你這是□□!姑母不會饒恕你的!”
“你馬上都是活死人了,還管什麼道德倫常?”
“完顔律——!你這個禽獸——!你不得好死——!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