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歐陽謙就吐的苦水都出來了,還吐出了血,不知是什麼原因,楚宴吓得肝膽俱裂,急忙就去太醫院找孤時,誰知半路就撞上了元臻。
“誰這麼大膽,敢沖撞皇上?”身旁的侍衛架起楚宴。
楚宴瞧見是元臻,當即吓得跪伏在地,他還不敢讓元臻知道歐陽謙生病的事,怕他為歐陽謙找太醫的事又要讓元臻覺得歐陽謙嬌氣,隻得渾身發抖的叫道:“奴才參見皇上……”
“楚宴?”元臻叫了聲他的名字,楚宴的臉更加的埋到了地上,“何事這樣匆忙?”
“呃……沒,沒事……”楚宴的聲音都在打哆嗦,元臻直覺是跟歐陽謙有關,于是問道,“可是歐陽謙出了什麼事?”
“沒,他沒什麼事……”
“那你出去是幹什麼的?”元臻等了半晌也不見楚宴回話,隻見他一個勁兒的在那發抖,也沒了等他的耐心,便自行前往雜役房查看,楚宴再一擡頭,元臻都已經走遠了,楚宴急忙追了上去,“皇上,皇上……歐陽謙沒事,他什麼事都沒有……請皇上不要去看了……”
楚宴這麼一攔,元臻更覺得是有古怪,皺眉道:“何事如此遮遮掩掩!”
“他真的沒事……求皇上寬恕,求皇上饒恕了他吧……”楚宴跪到地上,“是奴才瞧見他吃了點東西就吐血了,實在怕他撐不過去才想幫他叫一下太醫,求皇上不要怪罪他了……”
身旁侍衛黑着臉道:“皇上面前還如此疾言令色,腦袋不想要了?”
元臻想起他咳了那麼多天,似乎要把心肝脾肺全都咳出來,當下也擔心不已,分别派遣兩名侍衛道:“你去太醫院叫太醫過來,你去朕的寝宮拿了凝心丸過來,速歸。”
“是。”“是。”兩人躬身便一路小跑的往回走。
進了柴房,歐陽謙上半身垂在懸在半空中,床前的地上一片苦水摻着血絲,都已經快幹涸了,看樣子時間拖了很久了。元臻走上前,托起歐陽謙的上半身放回床上,歐陽謙嘴邊的血絲已經幹了,元臻擺濕了毛巾給他擦了幹淨,輕輕晃了晃他:“謙兒?謙兒?”
歐陽謙睡眼惺忪的聞到有人在溫柔的叫着自己,聲音無比的熟悉,潛意識裡迷蒙的呓語一聲:“嗯……義父……”
元臻怔住了,碰觸他的感覺也陌生了。
下一秒歐陽謙就清醒了,确實是有人在叫自己,可這人是皇上!歐陽謙猛地坐起身來,看到元臻坐在床邊,想起剛剛叫的義父并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馬上便不假思索的滾落到地上,既然已經叫出來了,隻有想辦法彌補這個過錯。
歐陽謙在地上跪好,頭暈的顫了顫,手指死命的掐着自己腿上的肉讓自己清醒一些,惶然的磕了頭,道:“皇上,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是燒糊塗了,奴才剛剛不知道是皇上在,奴才以為是在做夢……對不起,對不起……”
楚宴也跟着跪下道:“皇上,這孩子不是有意的,求皇上寬恕……”
歐陽謙眼神四處望去,從牆上尋了塊粗糙的鐵皮,拿過再次雙膝跪下,雙手高高奉上:“奴才逾矩,勞煩皇上責罰,此地沒有掌嘴用的木闆,勞煩皇上先用此物代替吧。”
那鐵皮糙的很,邊角處還凹凸不平,這一闆子下去,估計他的臉都會被掀掉一塊皮。
元臻接過來,歐陽謙就閉上眼睛,微微揚起自己的頭顱,等着闆子抽在臉上。楚宴不管不顧的爬将過去,拼命的向元臻磕頭:“皇上,皇上……孩子以為自己在做夢呢,他不知道是皇上在這兒,他不是故意如此稱呼您的,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元臻的手指摩挲了幾番那塊鐵皮,卻隻覺陣陣涼風襲來,回眸一看,才發現這塊鐵皮原來是為了擋風用的,牆壁那一塊有個缺口,不拿東西擋着,冬日還不知要怎樣難熬。
楚宴雙手攔護着,生怕元臻一闆子抽下來:“皇上,皇上如果實在生氣,就打奴才撒氣吧,孩子都快燒傻了,真的禁不住打了……”
元臻低頭看着楚宴痛哭流涕的求情,那架勢,說他不當自己是昏君、暴君,元臻自己都不信,低聲開口:“你先出去,朕不會傷他。”
楚宴仿佛得了大赦一般,一個勁兒的磕頭:“多謝皇上隆恩。”然後退出去了。
歐陽謙昏昏沉沉的跪了半晌,也沒見闆子抽下來,自顧自的伸手掌心貼在自己臉頰上,滾燙滾燙的,歐陽謙都怕自己腦袋燙的要炸開。不消一會兒又覺得喉嚨處到處翻湧,來不及找地方,歐陽謙伏在凳子上就開始嘔吐,一股綠色的苦水摻雜着血絲噴灑在地上,看樣子難受極了,不停地掐着喉嚨,扶着凳子的手都在止不住的抖。
元臻上前扶了他一把:“歐陽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