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會兒士兵就帶着朱麟過來了,見到她的時候南風還吓了一大跳,走上前去問道:“你怎麼憔悴成這樣了?”
朱麟撕心裂肺的痛哭出聲,南風愣神的看着她,呆呆的道:“你,你别哭……”南風笨拙的拿過紙盒,想給她擦淚,又怕僭越,“你别哭,你别哭……”士兵識趣的退下了。
朱麟哭了好久才勉強平息下來,雙腿無力的跪下去:“我求你,去向皇上求情,不要收繳朱國……”
南風彎腰扶她,她卻不肯起,南風為難的道:“這事我恐怕做不了主……”
“求求你……”朱麟雙手揪住南風的衣服,深深的低着頭,一顆顆晶瑩落到地上去,“我可以,跟你們,回京為質……”
南風歎息道:“是朱悅讓你來求情的?”
朱麟點了點頭。
“三年前朱國剛跟元國簽訂五年修好條約,誰知五年未到就再次發兵,更别提前幾次大戰朱國也參與其中,我們皇上實在不能忍耐。”
“求求你,求求你……碧月還在他手上……”女孩子梨花帶雨的樣子對男人殺傷力是很大的,南風不忍心她再這麼哭下去,歎息的道,“我去找皇上商量一下吧。”
“義父,朱國能不能,不納入元國版圖。”
元臻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不能。”
“朱麟公主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女子,她自願到京城為質,以求寬恕。”
元臻斜椅在床頭,望着帳篷的頂端,似乎在研究頂端是如何做成的,才能這樣禁得起風吹雨打卻不坍塌。
“義父?”南風見他沒動靜,又叫了一聲。
元臻嗤笑一聲,輕聲道:“你最看不得女人家向你求助是不是?她為什麼想到元國去?為什麼想讓朱國繼續存在?她到元國去恐怕就是為了找機會一招制敵,你是真沒腦子還是假沒腦子?嗯?斬草要除根,留他們活口就是後患無窮。行了,過兩天在軍營慶祝一番,朕就要回京了,朱國皇室一幹人等,全部誅殺。”元臻的聲音不大,卻在南風腦海中如同震天響。
“義父,他們那些人死不足惜,可是朱麟不能殺。”
元臻手指按壓着眼角,好像很疲憊。
“朱麟不能殺,我要帶她去元國,她不該死,打仗不是她要打的,是朱帝要開戰的,她隻是服從命令。”
“她也是朱國皇室的人,留有活口,以後她要是翻土重來,我們元國死一個人,都是你造成的,你怎麼跟他們交代?”
“她不是那樣的人。”南風堅信道。
元臻恨鐵不成鋼的咬牙道:“朱麟傷了義父一箭,你全都抛諸腦後了是吧?還能對她這麼仁慈!”
“我想留的隻是朱麟的性命,其他人該殺的殺,該關押的關押,我絕不插手。”
“朕看那個女人是把你的魂兒都給你勾走了。”
朱麟這孩子元臻跟她交過兩次手,覺得武功修為很不錯,是個好苗子,反正朱國已是甕中之鼈,留一個朱麟應該無礙,看她也不像個會玩心眼的人,大不了派人時時監視着她罷了。
“行了,别在朕耳邊唠裡唠叨,帶她來見朕。”
元臻的妥協南風還挺意外的,按理說義父向來是斬草除根的,沒有過留後患的情況,看來義父對朱麟也還算認可,當即心裡一松,撩衣跪下謝恩。
南風迫不及待的去跟朱麟說了這個好消息,朱麟卻還是哭喪着臉:“能不能把皇室一族的都寬恕了啊?”
“這……”南風已經去求過一次情了,再去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于是盡量說服朱麟,“我家皇上仁慈,見不得你這樣好的姑娘被亂世所害,已經答應讓你去元國了。但是要赦免整個皇室,恐怕有點天方夜譚,幾次大戰,我們雙方都損失了那麼多人馬,最後皇室卻全都安然無恙,怎麼給枉死的亡靈一個交代?這場戰争是朱帝引起來的,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生命數不勝數,此人留着就是禍害,對不起,我實在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