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歐陽謙顫抖着手去攙扶她,卻聽到她一聲哀嚎,手指無力的扒拉着地面,“别動,疼……我的骨頭斷了……”
“你都是哪裡的骨頭斷了?我先幫你把骨頭接上,然後咱們去看大夫。”
柒休觐歇了口氣,回憶了一下,驚恐的說:“肋骨,胳膊,腿,可能我不能走路了,我的下巴砸到地上,到現在都是麻的,我不知道有沒有斷……”
歐陽謙盡管心疼,矯情的話也隻能等以後再說,現在還是先給她接骨最重要。
“小七,我先幫你把骨頭接上,你忍着點。”說着扶着她走到旁邊的草叢裡,在四個方向紮了四個小棍,然後脫掉自己的外衣搭在上面,然後就要去脫她的衣服,柒休觐慌張的道,“荒郊野外的你幹什麼!”
“我幫你接骨,不會有人經過的,不會有人看到,讓我先幫你接一下骨,好嗎?我跟孤時學過,不會弄疼你的。”歐陽謙溫柔的順了順她的鬓發,“如果很疼你也要稍微忍耐一下,如果你動作太大我把控不住局面,會加重你的傷勢,我相信你能忍住,好嗎?”
柒休觐輕輕用鼻音‘嗯’了一聲。
她身後的骨頭确實是錯位了,歐陽謙給她接上的時候疼得她汗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流,嗚嗚噎噎的哭,歐陽謙摸着她的後背有些隆起,恐怕骨頭不止錯位了,還有些骨裂。
“小七,現在給你接胳膊,放松,别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歐陽謙輕聲細語的安撫,柒休觐默默的将胳膊伸出去了一些,隻聽得‘嘎巴’一聲,柒休觐鼻息裡控制不住顫抖着喘氣,從喉嚨裡悶咳了幾聲。
“現在給你接腿上的,是哪隻腿?”
柒休觐動了動自己的胳膊,雖然有點疼,卻果真可以活動了,拍了拍自己膝窩被重擊的一條腿,歐陽謙摸了摸,她的膝蓋骨高高腫起來了,可并沒有斷骨,也算萬幸了。
“你的腿骨有些受挫,可是沒有斷掉,現在我來給你接前面的骨頭,來,轉向我。”歐陽謙輕輕将她身子轉了過來,她在看到歐陽謙面容的一刹那,委屈的眼淚就繃不住的往外流,‘哇’的一聲哭出來了,“都怪你!”
歐陽謙怕她動作太大會加重胸腔上的傷,他現在還不知道胸腔上的骨頭是什麼樣,萬一情緒激動就更難摸出來了,連忙應承道:“好好好,是我的錯,我先檢查一下你的胸腔,看骨頭有沒有斷開,乖,看着我。”
柒休觐的視線定格在他的眼睛上,而後滑落到他嘴唇上,有些呆滞的看着他的嘴型,好似四周的風都安靜下來了。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會醫治好你的傷,我也不會再放你走,你是我的。”
柒休觐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看着他。
身上的衣服被剝掉了,柒休觐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羞恥的閉着眼睛臉頰撇向一邊,渾身止不住的在發抖。
“小七,我會治好你的傷,乖,盡量放松,放松。”當歐陽謙的手碰到她的胸口之時,她整個人無法自抑的蜷縮了起來,嘴裡發出了不成形的斷語,喉嚨裡憋出了難受的呻吟聲,眼淚從她緊閉的眼眸中大顆大顆的溢出來,歐陽謙急忙安撫她,“沒事,沒事,我什麼都不會對你做,我隻是要檢查你的傷,不要怕,小七,你不要怕……你的胸腔如果傷着的話,你不能這樣蜷縮着……”安慰到最後歐陽謙自己卻繃不住了,眼淚成串的流下來,彎腰死死的摟着她的腦袋,将她桎梏在自己懷裡,肩膀劇烈的抖動着。我的小姑娘,我心裡最幹淨的小姑娘,那些傷害過她的人,都罪該萬死。
他突然想起了他那日聽聞了她精神失常的消息,急忙趕去找她的時候,她流着淚失意說出的那句話:“為什麼那些傷害過别人的人,可以心安理得的繼續活着,而被傷害的人,卻要終生被烙印着那個陰影,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裡,所有的難堪和脆弱,都要自己修複,所有的折辱都要還給自己?”然後冷漠的說了句,“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愛我,我也不愛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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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我是子逸,聽得到嗎?”歐陽謙覆在她耳邊說,“我想永遠跟你生活在一起,直到我們花白了頭發,走不動路,一起坐在搖椅裡虛度時光。我想死也跟你在一起,等以後我們都故去了,我們的墓碑上都要有彼此的名字,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的。所以你不用感到恐懼和害怕,如果你對一些事情有陰影,不敢去面對,我可以這樣陪你一輩子,好嗎?那時候對你說過的話,此刻再對你說一遍,不要推開我,試着依賴我,好嗎?”
柒休觐漸漸恢複了平靜,試着将自己的身體打開,雖然很慢,身體卻是慢慢的舒展開了,歐陽謙低垂着眼簾看她,她的眼神很清澈,仿佛是潺潺流動的河水,沒有一絲污垢。
歐陽謙将她輕輕放在地上,手掌覆上她的胸腔檢查:“骨頭斷了一根,我需要為你接上,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嗯。”
接骨的一瞬間,柒休觐疼得牙齒都在打顫,歐陽謙松了一口氣:“好了,我們現在去醫館,我扶着你。”
到了醫館,一位大夫給柒休觐看傷,另一位大夫看歐陽謙一身的血,也要給他看看,他不聽,非得守在床前,直到大夫跟他說:“傷勢是挺嚴重的,但隻要好好療養,就不會有大問題。”
歐陽謙松了一口氣,坐到床邊,攥緊了她的手,又湊到嘴邊親了親:“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