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心想,你來的可真是時候,無奈的道:“起來吧。”
隐淵就着剛才的話說道:“我聽你義父說你中意了一位民間女子,你們還頗有淵源?”
歐陽謙知道逃不過這一劫,大方的承認了:“回長老話,是的。”
“她老家不是豫州的嗎?你為什麼總往廣州跑?”
“她在廣州上工,做刺繡。”
“那不就是繡娘?”隐淵有些看不上,元臻也跟着說道,“那女子确實是民間女子,家境很一般。”
歐陽謙微蹙英眉:“兒子身為男人,養家的擔子,自然不會落到媳婦兒身上,她家境如何,于兒子而言,沒有區别。”
隐淵瞪了他一眼,言辭略顯鋒利:“你這樣的身份,娶的王妃怎麼能是毫無教養的人?日後能領出門去?我剛剛還跟你義父說,他就是太慣着你們幾個,什麼都由着你們性子來,你是王爺,未來婚娶之事是需要皇帝賜婚的,你自己瞎折騰什麼,平白惹人笑話!”
歐陽謙覺得自己在隐淵面前,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沉默了一會兒,颔首道:“是子逸不懂事,請長老息怒。”
“我沒那麼多力氣跟你生氣,趁早跟那人斷了。歐陽謙,你不要覺得我草木皆兵、小題大做,我年輕的時候,也被人騙過,那時烽火連天,正值戰時,他也是救了重傷的我,他救了我的性命,并且為人和善,我就相信了他,他潛伏在皇宮裡數年,一直與我們交好,嘉陵關一戰,死傷十萬人馬,就是他裡應外合幹的。”隐淵走下台階去,“像這樣的事,我不希望再出現第二次。”
歐陽謙聞言,默默了許久,躬身道:“子逸明白長老的顧慮,但子逸可以用項上人頭作保,小七絕非此類人等。”
“項上人頭,行啊,簡譽也說你很相信那人的品格,既然如此,我不逼你們分開,但你身為一國王爺,不能如此不顧身份,一味的往外跑,還有更多需要你做的事,你是有龍庭這個好幫手,但也不能總是将所有事情都推給他,自己享樂。”隐淵轉過身,“簡譽,既然他喜歡那位女子,你便下旨吧,讓他娶進門,老老實實在家裡待着,一個女人家,總在外頭抛頭露面,成什麼樣子。”
歐陽謙拱手道:“多謝長老好意,我們二人剛認識沒多久,她現在還不想成親。”
“她還不想成親?知道你是王爺,在這兒演什麼欲擒故縱吧。”
歐陽謙胸口起悶,他可以自己忍受隐淵一直以來的刁難,他避不開,難道要讓小七一起忍受嗎?那算什麼?再說了,小七也決計忍受不了這個。最好的辦法,也就是每年過年吃年夜飯的時候,見一面便罷了,其餘時候,盡量能不見就不見吧。
隐淵看着歐陽謙的神色,也知道自己勸不動他,轉身說道:“簡譽,你先拟旨吧,一介民女,給她個妾室算擡舉了。”
歐陽謙心想,果然。
他正色道:“義父,兒子不願給她妾室,兒子答應了她,此生隻娶她一個,她會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正妻。”
隐淵不由得笑出了聲:“口氣還不小,一個出來抛頭露面的女子,給你灌了迷魂湯不成?”隐淵步上台階,對左右為難的元臻說道,“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貨色,讓他帶過來,給我瞧瞧。”
元臻颔首:“是。”然後對歐陽謙說,“你把她帶回府裡給長老看看。”
歐陽謙有點不情願,但也知道遲早都要面對這一關,躬身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