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了南方的要求,南風窩在家裡快半個月了都不讓他出門,找了大夫給他看了傷看了腿,大夫給他接了骨,半個月也養的差不多了,他就準備出門去把自己的錢要回來。柒休觐出門給他們買吃的去了,問南方要不要一起去,南方說自己給哥哥做的手套馬上就完工了,就不去了,柒休觐就一個人出了門。南風出門的時候南方在做一雙手套,一針一針勾勒的格外認真,南風看着南方的小臉在陽光下顯得靈氣生動,心想妹妹真像天上的仙女,又美又可愛。
“我出門了。”
“好,哥哥小心。”
南風笑道:“我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在家等着我。”
“限你一個時辰之内回來。”南方沖他眨了下眼睛,南風覺得簡直萌爆了,彈了她一下額頭,就出門了。
這還是這十幾天來南風第一次出門,在他身影徹底出了胡同之後,幾個身影窸窸窣窣的往他們房中走去。
“他厲害,難整治,他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嗎?”幾人淫邪的笑,“敢把我們幾個弄得這麼狼狽,不出盡這口惡氣,怎麼能算罷!”
南風到了碼頭,老闆拉着他說了很久的話,意思大概是他傷了自己的兒子和其他商人的兒子,還打傷了那麼多工人,錢不能給三倍,南風本來也沒指望拿到三倍的價錢,隻拿回了本來屬于自己的工錢,就利索的轉身走了。
回到家裡卻見房門大開着,哪裡有南方的影子,桌上的手套做完了打的結還沒剪掉就扔那兒了,地面上隐現幾道桌子腿的劃痕……南風整個人身體一僵,轉身狂奔出去,直接去了碼頭,直逼老闆:“我妹妹呢?”
“你妹妹?我哪兒知道?”
他一手抓過老闆的衣襟,眼底血紅一片:“那幾個雜種的家在哪兒?不說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老闆被他眼中的戾氣震得顫了顫,哆哆嗦嗦的說了幾個地址。
南風一家家找過去,他們人都不在家,找到最後一家,他已經喪失了理智,咬牙切齒的問小厮:“我妹妹呢?”
“我們哪兒知道啊,沒見。”守門的兩個人相視一笑,典型的明白裝蒜,“就是,你妹妹不見了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哥哥——!”南方的聲音從不遠處凄慘的傳來,南風猛地一把推開他們沖了進去,他們幾個流氓圍着南方,看不清楚裡面的局勢,隻看到南方的衣服都被撕扯的不成樣子,頭發被揪掉了好多,帶着星星點點的血肉,喉嚨都叫啞了:“哥哥……哥哥……”
“哥哥不是在這兒嗎?心肝兒,哥哥這是疼你呢……”流氓的笑聲鑽入耳中,南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口喘着氣,雙腳被定住了一般,眼淚狂飙出來,幾步跨過去,将他們幾腳踹開,南方抽噎着使勁往後退,白嫩的皮膚在糙樹皮上刮得見了血,南風脫下自己外衣披到她身上,一把将南方摟進懷裡,南方驚吓的推打着他:“放開我!放開我……哥哥救命啊……”
南風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臉,眼淚不可控制的流下來,溫柔的道:“妹妹,妹妹,不怕了,沒事了,哥哥來了……你看看我,我是哥哥……”
南方雙手捂在嘴邊,整個人哆嗦的不成樣子,看了南風一眼,委屈的大聲哭出來,南風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像是要揉進自己的生命裡,一遍又一遍的安撫着:“妹妹,妹妹,不怕了不怕了,哥哥來了,妹妹,沒事了啊,哥哥來了……”用自己臉龐蹭了蹭她的頭發,“乖啊,妹妹,哥哥來了,哥哥來了……不怕了啊……沒事了啊……”手都不敢碰觸她的頭皮,心疼腰都要直不起來了,手指哆嗦着撥開她的頭發想查看她的傷勢,南方死死的紮在他懷裡,哭的撕心裂肺。
南風雙手捧着她的臉,溫柔的親吻她的額頭,臉頰,吻掉她臉上滿臉的淚水,用自己臉上的溫度去溫暖她冰涼的臉龐:“妹妹乖啊,哥哥在呢,哥哥來了……”
“嘿,這小子敢破壞老子的好事,弄死他!”幾個人撸撸袖子準備上,南風一個眼神掃過去,幾個人都僵持在原地,舉起的拳頭怎麼也落不下去了。
南風放開南方,往他們那走去,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紅血絲,指甲狠狠掐進肉裡,鮮血從手掌心一滴滴落到地面上,渾身散發着淩厲的氣場,就好像一隻被徹底觸怒了的雄獅,想張開口把面前讓他恨之入骨的人咬成碎片。
剛準備動手,自己的衣衫就從後面被人拽住,南風回眸去看,那一刻南方的樣子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哥哥,殺人是要償命的……哥哥……我隻有哥哥了……我隻有哥哥了……”南方伏在地面上,身上挂着僅存的幾塊布料,手拽着南風的衣角,委屈又隐忍,眼睛哭的都快睜不開了,顫抖着嘴唇,“哥哥抱抱我……我怕……哥哥抱抱我……”
南風抱着南方回到了客棧,片刻不離她左右,柒休觐提着東西回來,看到這副場景,吓得捂住了嘴巴,南方躺在床上睡着,他就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的守着她,柒休觐連忙給歐陽謙寫了信,讓他趕緊回廣州來,幾天過去,他一滴水都沒喝,一粒米都沒吃,柒休觐就這麼默默的陪着他們。
南方不停的做噩夢,睡夢裡瑟瑟發抖,睡夢裡啞着嗓子叫哥哥,睡夢裡眼淚流的枕頭濕了大片。
南風攥緊了拳頭,恨不得立刻把他們所有人都殺了。
南風去報了官,卻被敷衍了事,縣官态度極為傲慢:“你這是觸犯了國法知道嗎?他們又沒有對你妹妹造成具體的傷害,你竟然下這樣的狠手?他們幾家可都是達官貴人,又都是獨苗,你給他們除了根,他們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
“他們對我妹妹造成了心理上的傷害,這怎麼算?”南風微微啟唇道。
“你打算怎麼樣?”縣官斜睨着他。
“處死。”
“你在開玩笑嗎?本官不處死你,你就要磕頭謝恩了!你現在應該想想怎麼補償他們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