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死死的拽住碧洲成的衣衫,硬是不讓他出去:“尤國的太子都在我們手裡,他們暫時不敢輕舉妄動,我不信尤晟連他這唯一的兒子都不要了!你都被炸成了這樣,不能再奔波了!你休養休養吧!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碧洲成看了她一秒,柒休觐嘴唇抖動的厲害,眼淚也成行的落下來,他的眼神暫時出現了一點溫情,幾秒之後又一把将她撥到了一邊:“那你就跪着,跪一輩子!起開!”
柒休觐整個人都撞到了床沿上,碰到了她胳膊上的傷,疼得眼前直發黑,望着碧洲成早已離去的背影,喃喃道:“元帥……”
秦韻尴尬不已,撓着後腦勺,滿臉通紅的問道:“柒将軍,剛剛是末将聽錯了嗎?元帥說的是,護送謙王妃回京?難道指的是您?”
柒休觐咬咬牙,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家一直都以兄弟相稱,秦将軍不必如此。”
“謙王……”秦韻看着柒休觐尾随碧洲成離開的背影,獨自在風中淩亂,“謙王妃?!”
碧洲成去了城門口查看傷員情況,嘉陵關都快被轟成了一個巨大的篩子了,他問道:“嘉陵關的援軍,朝廷是派誰送來的?”
綁着一身繃帶的徐衡回話:“是宋國公。”
碧洲成心下一沉,皇上明明該知道,這個宋國公包藏禍心,是個奸佞之徒,為何還會派他來援助邊疆?難道……皇上是想借此機會看清宋國公到底有沒有反心?
“到地方了嗎?”
“他們來了信,說今日下午就到。”
碧洲成的手握着門框,不明白皇上到底在想什麼。
“元帥,末将願往援軍駐地去搬救兵!”柒休觐出現在他們身後,碧洲成回頭望了一眼,幽幽的眼神看得她心裡直打鼓,他像是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低聲道,“這次的戰事,恐怕沒那麼容易消停,你要真是為我的病情考慮,就聽話,回京城去,等太平了再出來。”
柒休觐已經染了哭腔:“元帥,我跟你說過,我不是誰的妻子,也不是誰的兒媳婦,我是我自己,你眼前的人,你看到的是什麼樣子,我就是什麼樣子。元帥,你全身都是傷,可以指揮下面人幹的事,你自己就别勞動了,好嗎?”
碧洲成看着遠處的硝煙,歎息道:“這次,恐怕真得我自己走一趟才算。”
“我也可以去請援軍!”
柒休觐的話和心智,在碧洲成看來,總帶着點孩子氣的賭氣和幼稚。她就算入了軍營,也總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打轉,何曾真正與朝中各股勢力交纏?
碧洲成捂着傷處,看着遠方,幽幽道:“休觐,這次戰争,跟往常都不一樣,他們各國聯合攻打我們元國四方邊防,是鐵了心要将我們圍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你說錯了,你不僅僅是你自己,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柒休觐低垂下眼眸,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聽我的,别任性,跟秦将軍的人回去,待在宮裡,哪兒也别去。”
在碧洲成要擡步離開之際,柒休觐又說道:“倘若這次重演三年前的事,我們又一次被敵軍打上了京城,一旦城破,不過就是早死與晚死的區别。元帥,我是跟着你一步一步走來的,國家危難關頭,我做不到當縮頭烏龜。末将願為元帥當這個馬前卒,元帥有何吩咐,末将都會不遺餘力的完成!請元帥相信我!”
碧洲成微微歎了一口氣:“既然你執意如此,今日下午,宋國公會調來十萬兵馬,你便前去援軍駐地領兵前來,再将朝廷下發的糧草與藥物和戰備,全都帶回來。”
“末将領命!”
“朝中重臣難辨忠奸,休觐,你一定要小心!”
碧洲成的一句提醒,柒休觐意識到這批救兵或許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