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和隐淵去了牢房審問叛軍,柒休觐請命前去退敵,帶了幾百人馬出了城門。
她以數百兵力戰勝了對方三萬兵馬,力氣耗盡,尤國士兵節節敗退,暫時退到了臨近地界。數百人馬全軍覆沒,她也已經累的筋疲力盡,一步三晃的走回城門口,卻見到大門緩緩關閉了。
她太累了,太虛弱了,惡念會趁着她虛弱的時候,再次占據主導地位,為了不失去理智,她隻能把手腕上的刀口割的更大,血舀舀往外流。
柒休觐走到了城門口,緩了一會兒氣,才伸手拍門:“裡面的看守,麻煩開門……”
可沒有人開門,柒休觐也聽到了裡面人害怕的議論:“柒将軍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萬一她對準的是我們,我們豈不是全都死定了?”
“我們城内還有人能阻止她嗎?你們幾個先在這兒抵着門,我去搬救兵。”
柒休觐這就明白過來了,他們不讓她進城休息。
她已經打的口幹舌燥,沒有力氣了,失落的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也不知道這是誰的意思。不過想來,不是義父的意思,就是師祖的意思,倒也沒什麼差别。
她在前線出生入死,而自己的身後,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
柒休觐拍了拍身上的泥巴,往外走,既然他們害怕自己對他們不利,那就算了,不進去了,她在野外生存慣了的,在哪裡不能休養休養?隻是不能給尤國知道,連自己的國家都不要自己了,不然他們笃定了自己沒有休養的機會,會拼死一戰。
碧洲成聽說了城門緊閉,不讓柒休觐進城的消息,跑到了禦前質問,他一肚子的怒氣,卻在看到宋葉敏時,勉強壓了下去,撩衣跪下:“皇上,柒将軍不顧自身安危,出城迎敵,為何城門緊閉,不同意她回城休整?”
很顯然先前他們三個已經讨論好了,宋葉敏此時姿态頗高的說道:“知道柒将軍是元帥一手調教出來的,元帥舍不得,可是,柒将軍現如今人不人鬼不鬼,方才陣前多大陣仗你們也都看到了。若是她進了城,又瘋,豈不是要皇上、長老都深陷危機之中?碧洲成元帥,我倚老賣老的說一句,若是元帥仁心,就該親手斬了那瘋子,省的她打完了敵軍,又來打自己人,讓老百姓,寒心~”
“你敢——!”碧洲成拔出幾寸自己的大刀,沖上前一步,似是想把這個奸臣一刀砍死,又被隐淵攔下,“元帥息怒,皇上跟前,莫要驚擾了聖駕。”
宋葉敏也被碧洲成的大刀吓得一身冷汗,心想碧洲成是真的瘋了不成?禦前也敢這般放肆……可他還是色厲内荏的退到了後面。
碧洲成收回了刀,顫抖着後退了一步,單膝跪地:“是末将失儀了,隻是皇上,長老,柒将軍是為元國可以少些傷亡,才自請去前線殺敵的。她手腕割破了一處血管,可以讓她保持清醒,不會完全失控。她受了傷,在城門口求救,她一個人對付他們那麼多人,肯定已經筋疲力盡,你們不讓她回城休整,你們讓她去哪兒啊?!面前就是虎視眈眈,尚未退去的敵軍,身後又對她緊閉城門,把她一個人關在外頭,她還能去哪兒啊?!”
元臻思索再三,道:“朕明白元帥的心情,可朕也不得不站在一國之君的立場上來解決問題,既如此,便在城門口給她搭建一處臨時遮風避雨的小屋……”
碧洲成不等他說完,便站起身來,盡力壓下自己情緒:“不必了,既然皇上執意如此,末将便不讓皇上為難了。”說罷利索的離開了。
宋葉敏借機還想挑撥,被隐淵用眼神制止。
隐淵聽到了碧洲成極力壓下的鼻音,看到了他血紅的眼睛,嗔視了元臻一眼:“皇帝……”他想說,皇帝也太不近人情了,可是這事也是他默許的,他們都是半斤八兩,又有什麼可指責對方的。
既然他們都不同意讓她進城,碧洲成自己帶了一馬車的東西出去了,在外面繞啊繞,繞啊繞,終于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了她。
她正趴在樹根的地方看手指頭玩兒,看到碧洲成來了,歡喜的直起了上身:“你咋出來了?”說罷看了一眼城門,依舊是緊閉的。
碧洲成把馬車上的東西拿出來,柒休觐接了過來:“哈!有好吃的!哇,你這是帶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