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謙回了皇宮,去到溫華苑,曾莊容看到他消沉的樣子,不解的小聲問景鴻:“謙兒怎麼了?”
景鴻早已身心俱疲,早跟他說了,他不聽,現在後悔了,又讓自己給他想辦法挽回,他怎麼挽回?左勸右勸了一大堆,都沒什麼用啊。
景鴻長洩了一口氣:“罵他,娘娘,求您了,罵他,使勁罵他!”
曾莊容瞧着景鴻也累得想哭的樣子,又轉過身去,歐陽謙竟然哭了,眼淚一行一行的落下來,伏在了她的膝上,低聲嗚咽:“筠姨,幫幫我……”
曾莊容摸着他的腦袋詢問怎麼回事,歐陽謙哽咽着,翻來覆去的說小七不要他了,不管他怎麼求她,她都不要他了。
曾莊容疑惑不解,歐陽謙也說不清楚,她又去問景鴻,景鴻隻好化繁為簡的說了歐陽謙為了氣她,鬧出的這些烏龍。
歐陽謙還想求筠姨幫自己呢,沒想到筠姨劈頭蓋臉打了他兩巴掌,都把他給打愣了。曾莊容從小到大,就從來沒有跟這幾個孩子動過手,都是義父要打他們,筠姨在一邊攔着護着,沒想到自己還想求筠姨幫忙呢,就被她賞了這獨一份的‘恩寵’。
景鴻在一邊看着,在心裡叫着,請多來幾下吧,再多來幾下吧。
他為人下屬的,從來隻有聽命的份,從來不敢指責歐陽謙一句,隻是這近一年來,總是被無端遷怒,明明是他自己作的惡,還要怪自己沒有處理好,眼下看他挨了兩下,心裡别提多舒服了。
曾莊容指責他不疼自己媳婦兒,還要處處給她添堵,又說她一個女人家在軍營裡多不容易,又羅列了她這些年為元國鞠躬盡瘁,施善民間的善舉。他可倒好,回來了,不說加倍疼愛她,反倒弄這些道德敗壞的事來惡心她!
歐陽謙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又被她兩巴掌打斷,然後扯着他去見元臻。
歐陽謙不去承明殿,而去溫華苑,就是為了尋求安慰和尋求幫助,可曾莊容如今卻不肯幫他了……曾莊容拉扯着他,他也不敢大力的反抗,到了承明殿,筠姨一頓添油加醋,甚至把沒的都說成了有的!直言他在外面找了幾個營的女人,都惡心到柒休觐面前去了!
曾莊容心疼柒休觐,說着說着就抹起了眼淚。
元臻看她說不明白,又問歐陽謙,讓他來說。歐陽謙自知這些事确實是自己做出來的,也不知如何為自己辯解,又被元臻兜頭扇了幾個耳光。
他的臉都被扇腫了,已經六七年沒被人耳提面命的教訓了,歐陽謙更覺得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元臻比曾莊容更生氣,甚至說出了如果歐陽謙讓柒休觐受委屈,他就砍了他的腦袋這種話。
景鴻見到事态實在嚴重了,連忙将歐陽謙拉開,解釋道:“皇上,皇上請暫且息怒,其實,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嚴重,公子怎麼可能真的在外面搞三搞四嘛。他就是,就是,跟柒姑娘鬧了别扭,才起了這種惡劣的心思,人在生氣的時候,确實沒有什麼理智可言,公子已經後悔了,想讓二位長輩幫忙出出主意,請柒姑娘原諒公子才是啊……”
“不管是真是假,你做出這樣的事,讓人怎麼原諒!”曾莊容第一次不站在歐陽謙這邊,捂着嘴,哭腔還是從指縫溢出,“休觐那麼好的孩子,你怎麼忍心如此傷害她呢!你真是,一點也不像我帶出來的孩子!”
“筠姨……”
歐陽謙也不知民間流言,他們知不知道,也不知該如何詢問,若是他們不知,自己又要怎麼說?
“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麼!”他們夫妻混合雙打,歐陽謙被逼得一退再退,“去隴安,好好的跟人解釋清楚,把人哄好了!然後帶她回京,朕和你筠姨要親自問她,你如果敢再給她委屈受,朕就打斷你的腿!這個小畜生,他氣死我了!”
“兒子不知,還能怎麼挽回了……”
話音未畢,又被元臻抽了一巴掌:“休觐不貪圖你的家世,不貪圖你的富貴,也不貪圖你這張臉!你所擁有的,她都不圖你的!你還能用什麼?!用你的真心!!!懂不懂!!!”元臻氣得胸膛劇烈的起伏,心頭已有悔意,“早知道,早知道……當初,柒休觐一再堅持要守活寡,我就不該同意,我就不該讓她等着你……元帥的人品,沒得說,對她,也是十分真心……或許,那孩子,也不會再受這些委屈……”
歐陽謙這張臉腫的跟饅頭一樣了,聞言更是心情跌落到了谷底:“義父!”
“你還不滾!!!”元臻怒極,“謙兒,休觐前些年過得極苦,朕不能這麼自私,知道你對她不好,還袖手旁觀!如果你不能做好一個好丈夫,那你們的婚約,朕會下旨廢除!軍營裡,有對休觐好的人,朕把休觐托付給他,也放心的下。朕坦白說,你現在,配不上休觐,你的心地,已經配不上她了。如果你不想讓婚約作廢,就千萬不要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景鴻替歐陽謙應下了:“是,是,皇上和娘娘不要生氣,公子這就回隴安負荊請罪!”說罷拉着臉蛋高高腫起,情緒無比低落的人走了。
路上景鴻又勸了一路,歐陽謙總也出着神,景鴻也就閉嘴不言了。
隴安這邊,蘇九總是見不到柒休觐的人,便找到了她住的地方,柒休觐正在院子裡坐着,看到她來了,忙把她牽了進來:“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