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的固執,讓人束手無策,就算歐陽謙對她再溫柔再有耐心,她心底也隻會覺得這是糖衣炮彈,一旦她當真了,就會落得萬劫不複。倒還不如一開始就清醒一點,别被假象所蒙蔽。
歐陽謙屢敗屢試,時候久了,也總是會讓人灰心。
他問過柒休觐,是不是自己所為她做的一切,她根本都不會往心裡去了,是不是他堅持再久,她也不會再對他敞開心扉了。
柒休觐一如既往地用身份這些含糊其辭的說法蒙混過去,顯然是不管他們二人再發生什麼,她都會以他們結局慘淡為導向的去想。尤其是到了後來,自己所有的好意都被她抗拒在外,他最後心灰意冷,說再給他一年的時間,如果他還是打動不了她,那就放開她。
可柒休觐卻也沒有欣喜,隻是苦澀的牽扯了一下嘴角,像是早就預見了自己的結局。
就這麼互相僵持着,冬日裡,明面上到了那假冒的齊淮覺的生辰,歐陽謙知道他們要趁着這天有所動作,他也準備好了漁網,隻待時機成熟,便可将計就計,反戈一擊,清除掉西麟的左膀右臂。
歐陽謙安排好了人,準備出海去玩,請了不少正在拉攏關系的江湖中人,這次順帶與他們打好關系。
柒休觐一直情緒都不高,歐陽謙想着兩全其美,帶上她可以讓她也散散心,于是也讓她一起随行。
“過兩天給阿覺過生辰,要麼,你也跟着去?”歐陽謙小心的跟她打着商量。
柒休觐以為又是帶着她供王妃取樂的,便應了下來:“是。”
待到臨行的那一日,柒休觐拘謹的走到船邊看到了齊淮覺,也不好不打招呼,便在她招呼好了幾個客人之後,躬身道:“恭祝王妃芳誕,謙王殿下心裡高興,讓妾身跟着灑掃侍奉,希望能為王妃略盡綿力。”
齊淮覺斜着眼睨她,柒休觐以為她沒聽見,一擡眼,看到她戲谑輕視的眼神,忙又低下了腦袋。
過了一會兒她才回道:“也是,你這樣的人,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出海去看看吧?人老珠黃,也隻能跟着伺候伺候人了,你就跟他們一起,把東西搬上船。”齊淮覺對她一陣挖苦,便帶着十幾個仆從上了船。
人走了,柒休觐也還是規規矩矩的躬了身回話:“是。”
柒休觐還沒出海去玩過,心情還不錯,她不知道他們打着為王妃慶祝生辰的名義,其實各懷心思。等上了船,她跟别的随從傭人一起收拾東西,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已經太陽快落山了。
有人領着他們去認房間,柒休觐看到自己和他跟來的幾個情人是一樣的房間,心裡有些膈應,莫名不想住在那兒,就跟管事的商量,給她換了随從傭人住的小房間。
等他們在裡面都玩起了牌,她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這房間就一個巴掌大,一張小床,一個凳子大的小桌子,連窗戶都隻有半張臉大。現在還不到睡覺的時間,她在這裡待得憋悶,就一個人去到船頭看海水。
海風吹得有點涼,但還有點舒服,柒休觐将自己的雙手藏到袖子裡,胳膊搭在圍欄上,看着一望無際的海面。哪怕人之将死,好像心胸也開闊了一點,怪不得人家有錢人都愛出去玩呢。
歐陽謙招呼好了衆人,示意景鴻讓人看好了他們,他疲倦的揉了揉眉尾,四處找了找,在船頭上找到了她。
“小七。”歐陽謙走上前去,柒休觐的眼睛亮亮的,帶着罕見的興奮,回過頭來,“殿下。”
裡面的人熱鬧着,倒顯得外面的海風又涼爽又惬意,歐陽謙給她系好了圍巾:“外頭風大,戴好圍巾。”柒休觐從圍巾裡鑽出,露出圓圓的腦袋,歐陽謙愛的不行,捧着她的臉親了一口,“好可愛。”
柒休觐的身子一僵,讪笑了一聲,福身道:“多謝殿下。”
“你餓不餓?進去吃飯,我讓人準備了好吃的。”
歐陽謙攬着她的肩膀走了進去,到了他的房間,意外的發現竟然挺敞亮的,房屋空間也足夠大。順着大窗戶就看到了桌上那麼溫馨的飯菜,還擺着花。
柒休觐驚歎道:“哇,殿下真的好用心啊。”
歐陽謙被她的反應整的有點不好意思,拉過她的手:“坐下吃飯。”
柒休觐笑得眼睛彎彎:“等等,殿下閉上眼睛。”
柒休觐拿出一條綢帶,給他蒙上了眼睛:“妾身也要給殿下一個驚喜,殿下不可以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