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觐,不要讓惡念控制你,醒過來。”
柒休觐揚起了下巴,卻并未回應,她轉過頭對完顔斑說道:“嘁,真沒勁,你想吃人,我去别處給你抓好了。”
完顔斑的手掌摸到了她的後背:“我就想要眼前這些人,被你親手所殺。”
“為什麼?小洲不想讓我殺,我不想殺。”
“因為,我不僅要讓元臻死,還要讓他身敗名裂,落得千古罵名。”
碧洲成凜聲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如此忌恨我朝皇上?”
完顔斑輕嗤一聲:“碧洲成,抛開國家利益不談,我對你和仲蕭還是很欣賞的,如果你們别太死心眼,來為我效力,不也一樣可以造福萬民嗎?為什麼一定要跟随那個不仁不義的皇帝?”
“大膽!不許對皇上無禮!”
碧洲成踢刀要上,被柒休觐擋住了,碧洲成心底一沉,卻在與她對視之時,那漆黑的眼睛朝着他眨了一下眼睛。待碧洲成反應過來,柒休觐已經和完顔斑一起離開了。
那個眨眼的意思是……她并沒有徹底喪失理智?
碧洲成和顧瓊等人将那些人全都安頓好,讓他們各自回家,然後去找柒休觐。
他們找了小半個時辰,在一處樹根下瞧見了她,她胸口有幾道傷疤,一把匕首紮在肩上,正在虛弱的喘息。
而她的眼瞳,已然恢複成正常了。
“休觐!”
他們跑了過去,柒休觐虛弱的道:“京城四方邊境,都有異動,我們水軍中,有他們的人,是總督……範執棋。”
“好,好,顧帥,你立刻派人去緝拿叛賊!”
顧瓊領命吩咐了下去,碧洲成抱着柒休觐立刻去找大夫醫治,她的幾道傷口都泛着黑,嘴唇也變得烏青。碧洲成擔心那匕首離髒器太近,猶豫着問大夫如果拔刀她有沒有生命危險,大夫卻直言,就算有危險也要拔掉啊,碧洲成要他保證柒休觐的安全,大夫也擔心承擔責任。他們雙方來回拉鋸了半天,柒休觐痛的輕咳了幾聲:“不是,你們聊完了嗎?再聊下去,也不用給我找大夫了,可以直接給我準備棺材了!”
柒休觐看着倒比碧洲成還心寬,碧洲成回頭看她一眼,柒休觐朝他伸了伸手,碧洲成坐到床邊,握住她的虎口,輕聲安慰:“休觐,不要怕,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不會有事的。”
柒休觐點點頭,還想逗他情緒輕松一點:“元帥,其實你看我傷重,他也沒讨到什麼便宜,他受的傷,比我輕不到哪兒去,估摸着也會有一陣子不能出來禍害百姓了。他研究的元國人體血液,與他們的藥水融合,被我奪過來打碎了,這次,他們算是無功而返了。”
碧洲成點點頭,心底湧上了很欣慰的感覺:“我知道,你是好樣的。”
柒休觐看向大夫:“大夫,快幫我拔出來吧,不然,我以後就要多個零件過日子了。”
歐陽謙聞聲趕到,柒休觐正在卧床休息,他匆匆趕到屋裡,問了大夫關于柒休觐身體的情況,大夫都如實答了。歐陽謙快步進入房間,柒休觐正在一遍一遍的摩擦手指,好像無數次的摩擦手指,就能抹去那股沖鼻的血腥氣,就能抹去她虐殺人的事實。盡管此人還傷害了碧洲成,她對于一切傷害碧洲成的人,都恨不得折磨緻死,隻是她真的殺了人,心裡卻并不痛快,反而湧上了很複雜的情緒。
她在短暫的失去理智的那片刻,好像對元帥做了什麼事,他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隻要與她對視,便總是會閃躲。柒休觐很擔心自己是不是冒犯了他,又不敢貿然開口詢問,他們之間的氛圍變得有些微妙和尴尬。
“小七!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去了京城,又被義父關起來了,趕到了京城,你和元帥卻不在了。我又聽說你們在此地解決西麟的禍患,你受了重傷?你怎麼了?”
柒休觐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歐陽謙見她一直用力的擦她的手掌和手指,忙拽過來看:“你的手怎麼了?小七,你手怎麼了?”
柒休觐回過神來,擡眼看到他焦急的神情,心底更是有了茫然無措的情緒,她收回自己的手,道:“王爺公務繁忙,還專程過來看我嗎?真是麻煩你了。”
歐陽謙收回了靠近她的身子,他對她的關心和好意,又一次被她拒絕于千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