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謙聽她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又把她的頭按在了自己胸膛之上,溫柔的撫摸着:“不怕,不怕,哥在這兒,小七,我絕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
景鴻知道歐陽謙的性子,一盆涼水潑醒了六子,便逼問他事情的情形。六子不過一個小混混,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吓得口齒不清的解釋,他解釋歸解釋,還把過錯全都推到柒休觐身上,結果被景鴻一陣暴打,他又立刻改口,全都推到了那幾個混混身上。
景鴻示意手下去抓人,隐衛領命離去,不出半天,就把人全都抓來了。
他們打得柒休觐全身都是傷,景鴻想着要是這些人落到歐陽謙手中,他震怒之下恐怕要滅人滿門,他下令斬斷他們手腳,讓他們去自生自滅。
他去跟歐陽謙禀報了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歐陽謙面無表情的道:“把他們,全都投入雞鴨的糞桶裡,用繩子吊着,不許他們死。他們的家人……”歐陽謙聲音一頓,思考了片刻,“一律沒為官奴。”
景鴻領了命,立刻去辦了。
歐陽謙看着柒休觐沉睡的面容,湊上去親了又親。他這兩天總是做噩夢,哪怕打個盹兒,也能夢到一些讓他恐懼的場景。
夢裡,自己跟齊淮覺站在一起,柒休觐在自己跟前低頭哈腰,比旁邊的仆人還更像仆人。她臉上總是布滿了手指印,通紅通紅的,不知是被誰打的,嘴角溢着血絲。
“當年我剛認識王爺的時候,王爺就多次提及小姐,說您蕙心蘭質,冰清玉潔。王爺是天潢貴胄,娶妻肯定要娶您這樣家世好,又有才學的女子啊,您二位真是天作之合,是天底下最般配的一對愛侶了。”
齊淮覺的指甲滑過她臉上的指痕,充滿了諷刺的道:“你這張小嘴倒是挺會說話的,既然這麼能迷惑王爺,怎麼不想法子生個孩子,以此來要挾他進他家門呢?”
柒休觐的臉稍稍往後撤了撤,腰躬的更低:“我是王爺的奴才,自然也是王妃的奴才,我哪裡能懷上王爺的孩子。我這輩子也就是當個寵物的命,孩子降生在我肚子裡都要哭醒了,有一個妓女當娘親。”
歐陽謙要去阻攔她一再貶低自己,一再朝着一個地位不如她的人低聲下氣,可手掌卻穿過了她的身體,産生了重合。
歐陽謙再次嘗試要扶起她的身體,虛影從她身上晃過,他才發現他什麼都阻止不了。
齊淮覺嘲諷的笑笑:“姐姐說哪兒的話啊,子逸心裡記挂你,記挂的很呢!到底你們是從他十幾歲就認識的,情分非同一般啊。”
柒休觐的眼睛動了動,強撐着一張笑臉,不斷地躬身:“王妃說笑了,王爺身份那麼尊貴,哪裡會對我這種人起了愛護的心思,拿我打趣罷了。什麼情分,我這樣的草民怎麼可能跟王爺有什麼情分,王爺的真心是要給您這樣的好人的,我這樣的人該得嗎?”
“哦?”齊淮覺一邊享受柒休觐的自我貶低,一邊又覺得不為所動,“子逸說了,将來他若坐上皇位,便要封你為妃呢,這也是拿你打趣嗎?”
柒休觐的笑意僵了僵,無奈的應道:“我這樣的家世,哪裡能進宮呢?當個最下等的婢女也不夠資格啊。對了,跟着王爺的那些情人,我看着都還不錯,都可以跟着王爺回去啊,也算沒有白白服侍王爺一場。若是王爺覺得我們這些人出身低賤,也多得是世家小姐,陽光明媚,又柔情似水。”
齊淮覺臉上揚起得意的笑容,映射到他眼睛裡,格外的刺眼。
那人影漸漸隐去了,柒休觐的眼睛看向自己,緩緩揚起了一張凄慘的笑臉,她身上湧出了無數個血洞,鮮血染紅了地面。她從身後拿出烙鐵遞給他,掀起自己的衣袖:“這裡還有肉,還可以燙的,您可以往死了整,我生下來就不是人,我生下來就是為了給人玩的……”
歐陽謙渾身發寒的看着她:“小七……”
歐陽謙身邊冒出了三五個女人,嬉笑着攙住他的胳膊,柒休觐撇過身去,末了又朝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拿出了一根粗針和麻油繩:“我不該吃醋,您就應該把我的嘴縫上,等什麼時候不吃醋了,再給我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