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柒休觐再醒過來，身邊早就沒了人，她站起身來，感覺到下腹一陣疼痛。打開衣服一看，一個黑紫黑紫的手掌印，别看她人小，真要下手，也是很毒辣的。柒休觐拖着不舒服的身體出去找人，卻見到她活蹦亂跳的回來了，滿臉的陽光，絲毫不見血瘾發作時的癫狂。

“小七。”靈非一路小跑過來，撩開她的衣服看了看，一個小小的黑手印在她下腹，冒着淤血，看起來很嚴重。她扁着嘴，擔心被罵的擡頭瞄了她一眼，“我當時血瘾發作，不是故意打傷你的，你别生我的氣。”

“你現在已經好了嗎？”柒休觐查看了她的身子，靈非乖乖轉了一個圈，“已經好啦，可以過一段時間的正常日子了。”

“你是去喝血了嗎？”

聽着她的語氣，靈非不安的動了動腳趾頭：“嗯。”

“死人了嗎？”

“沒有沒有，還有一口氣的，我感覺到好些了，就收口了的。”靈非連連擺手。

柒休觐感到眼前一黑，她咬牙道：“帶路。”

她們趕回那個吸血的地方，那個人已經渾身發黑，看起來快沒治了，柒休觐連忙背起人就趕往最近的醫藥坊。大夫看了病症之後，先是給傷口消毒，然後給他輸血漿。柒休觐坐在外面等了大半天，大夫才從裡面出來：“命算是保住了，但是毒素能不能完全清出來，還不能保證。”

柒休觐松了一口氣：“大夫，請您一定要救救他。”

“他是被蛇咬了嗎？但是那毒素也不像是毒蛇的毒液啊，況且那傷口那麼大……像是人的牙齒呢……”

“啊，不是，您一定要盡力啊，謝謝您。”

柒休觐去交了錢，就擡起沉重的步子回家了，這一交錢，對手頭本就不富裕的她，無疑更是雪上加霜。他們回來後，歐陽謙給了她一個大箱子，裡面裝了很多金條銀票和首飾，柒休觐雖不識貨，可搭眼瞧瞧就知道那裡頭的數肯定不少于數十萬兩。他獻寶似的往她跟前推，讓她随便花，可是柒休觐卻沒有動過那箱子。

回去的路上靈非不敢說話，怕被罵，時不時小心翼翼的瞅她。

“還好沒出人命，但是如果因此，這個大哥癱瘓了，你就是毀了人家的一生。”

“我……”靈非鼓了股腮幫，卻還是沒說出反駁的話來。

“靈非，你坦白告訴我，你喝血漿可以抑制毒性嗎？”

“可以，但是效果微乎其微，先前我喝的血食，都是取得活物的血，煉制而成。如遇特殊情況，沒有血食，我隻喝活人的血。”

柒休觐動了動嘴唇，想說話又咽下去，靈非扯住她的衣襟：“小七，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你要不要嘗試喝血漿，能抑制住幾分的毒性？我當初嘗試着喝了一包血漿，雖然用處不大，可頭疼感降低了些許。然後，我再想辦法去找大夫幫你制血食。”

“我試過，太難喝了，我要吐的。”

“我知道，你也很痛苦，可是你喝活人血，就相當于是取了别人的壽命自己活。有的時候可能你毀的都不是一個人，還可能是一個家庭，我實在沒辦法心安理得的支持你的做法。”

靈非委屈的濕了眼眶：“可是，血瘾上來了，有多難受你知道嗎？每次我被那毒瘾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我有多害怕，我怕我的心髒都會突然炸開，我怕渾身的血管都會爆開。我又癢又痛，你根本體會不了……”

“可是，以後要怎麼辦呢？”柒休觐感慨自己為什麼總是要面臨這樣兩難的境地，搓了一把臉，吸了吸鼻子：“我想靜一靜，自己想一想辦法，你先回家吧，别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