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渾身有點發着抖,她能不高興嗎?這些孩子也算是因為自己而能獲得知識,獲得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她自然與有榮焉。
柒休觐反手握住他的手,輕輕點了點頭。
柒休觐跟歐陽謙回家了,就像是多年前一樣,她想着,能為她做到這份上,這份愛,這顆心,做不了假吧。
歐陽謙與柒休觐和好後,但凡見面的時候,大多數都是親親熱熱、黏黏糊糊的,歐陽謙忍不住想更近一步,柒休觐卻推開了他。歐陽謙不忍隻顧自己享樂,離她遠了些,暗自平複心緒。柒休觐縮成一團坐到了床邊,眼睛忽閃忽閃的,不知在想什麼。
歐陽謙知道,不除去她的心魔,她永遠都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柒休觐起身去了後院的溫泉,歐陽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決定讓她正視自己的心魔,把所有不好的記憶,全都釋放出去,然後,由自己引導她回到正軌。
歐陽謙去到後院,她正側躺在溫泉邊,一隻胳膊撐在沿上,一隻手繞着縷縷青絲,一隻腳垂到了溫水裡,有意無意的撩撥着水花。
隻看着一個背影,就讓歐陽謙莫名的喉嚨一緊。
歐陽謙走到她身邊蹲下,輕聲道:“小七,你名單上的那些人,我都還留着他們的性命,就在三十裡外的暗室裡關着。”
柒休觐回眸看了他一眼:“是嗎?”歐陽謙認真的點頭,“我一直在等着,等你親自決定怎麼處置他們。”
柒休觐的眼睛裡似乎有着風情萬種:“算你還有點用。”然後坐起身,“我去挖個東西。”
歐陽謙為她打開了那間門,柒休觐抱着一個濕乎乎的沾着泥巴的箱子大步走了進來,将箱子往桌上一扔,好整以暇的笑看着他們,眼神就像是在打量小地鼠。柒休觐此時已經是強勢的一方,弓着腰跟納蘭世康對視,他如今已經是趴在地上的狗。
歐陽謙走到她身邊,筆直的站立。
“你……”他們中一些人還記得她,一些人卻早已沒了印象,此時卻都慌作一團,主要是她的眼神太像是在打量獵物了,玩味、蔑視、不屑一顧,這比承受怒火更讓他們恐懼。
“你們中,好像有人已經不記得我了,沒關系,你們身經百戰,不記得我也正常。可我卻把你們都記得清清楚楚,無數個噩夢中,都有你們的臉出現,無數個痙攣嘔吐的瞬間,都能想起你們怎麼作踐我的。”柒休觐打開那個滿是泥土和腐臭混合而成的難聞氣味的箱子,将裡面的小人一個個拿出來擺好,那些小人身上紮了無數根銀針,柒休觐将那些銀針都拔了出來,數量之多占據了小半個桌子。
“我當時除了怨恨和詛咒,找不到任何報複你們的方法,我報官報了無數次,都沒有惡人得到懲罰的消息,每次噩夢醒來,我的心魔都會更重一層。”她拿起一個滿身針孔的小人,撚起一根銀針,笑着紮了下去,“納蘭世康,去死。”
她全程都在笑着說話,可就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他們其中有人張了張口,想為自己求求情,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卻發不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