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謙提着東西來看他,一進營帳就看到倆人抱作一團,當即有了點情緒,但他知道這種時候計較這些小事隻能是讨罵,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将東西放下,道:“元帥,我給您送了些藥過來,元帥這次應該是受了西麟的暗算,我已經讓人去請了蕭叔,我也會盡快抓到兇手的。”
碧洲成松開環抱着她的胳膊:“……多謝謙帥,勞你費心了。”
柒休觐對碧洲成說:“元帥,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養,你的人我幫你帶,你的事我幫你做,有不懂的我會問仲帥和謙帥,你盡管放心。”
一股氣血湧上來,碧洲成按捺不住輕咳了幾聲,柒休觐連忙給他順着胸口,哭腔馬上又出來了:“怎麼又咳嗽了,是肺裡難受嗎?到了喝藥的時辰嗎?是不是要喝藥了?是不是要喝藥了?你哪兒難受嗎?”
碧洲成咽下一口血水,輕聲道:“我沒事,休觐,我還沒到垂死的地步,我的事還是可以自己做的,一營将軍和元國統帥的軍務差距太大了,你應付不過來的。”
柒休觐忙不疊的承諾:“不,不,我可以,以前我老動不動就撂挑子告假,都是你幫我帶兵的,現在你生病了,我也可以!”碧洲成望着她不斷掉下來的眼淚,和逞強的樣子,心中酸酸脹脹的,這個傻瓜。
趁着他生病沒力氣,柒休觐生怕他反悔似的,連聲道:“就這樣說定了,我回頭去找仲帥,我會請教他的,你不許再忙軍務了,你聽到沒有!”
碧洲成無奈的笑:“好,好,我就休息幾天,有遇到解決不了的,你就拿來問我。”柒休觐抿着嘴唇沒說話,隻是悲傷又委屈的看着他,鼻翼微微鼓動着,又把被子給他掖好,“那我先去跟仲帥溝通軍務的事,你好好休息,有任何不舒服都要找人來通知我,不許瞞着我。”
“你去吧。”
出了帥帳,柒休觐眼睛都哭腫了,揉着眼睛壓抑的流眼淚:“萬一元帥有個三長兩短……”她惶恐的抽着自己的臉,“不不不,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歐陽謙摟過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阻止她打自己:“小七,我已經讓人去請了蕭叔來,雖然這幾年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不知他去了何地雲遊四方,不過總能找到他的,你先别那麼擔心。”
柒休觐淚如雨下,不斷搖頭:“你根本不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
手下回來禀報說,醫谷早已沒有人了,隻剩下了一具幹屍,歐陽謙推測是蕭聞的小藥童,那蕭叔呢?當初自己求過蕭叔醫治義父的病症,難道,他是被完顔斑抓走了?還是,已經兇多吉少了?
歐陽謙又讓派人去了鄰國去問詢,哪裡有醫術高超的大夫,讓領回營裡給碧洲成診治。
碧洲成自己已經找了不少大夫看,人家基本上都是開點藥,就沒下文了,跟當初柒休觐的情況一樣。就連蔡氚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當初柒休觐的毒症她試了無數種藥方,都無法徹底根治,最後還是靈非拿來的解藥。
林聰和薛昂聽到這個消息,也趕緊發動自己的勢力去尋找醫術高明的大夫。
那些大夫來給碧洲成把脈、開藥,但都收效甚微,他們每個人中的毒都不是同一種,就好像西麟人在做什麼實驗一樣,實驗出哪些毒藥更适合攻擊哪種類型的人。
在柒休觐等的心焦的時候,歐陽謙打聽到了揚州有一個遠近聞名的醫師,隻是那位醫師脾氣有些古怪,醫不醫人,她是要看眼緣和心情,想來也是位不差錢的主。歐陽謙找人去請了她,她卻不肯來,柒休觐坐不住,當即跟歐陽謙說她要去找那位醫師,歐陽謙便陪她一同去了揚州。
一到地方,歐陽謙就不免感懷:“孤時他們家就是在揚州。”
柒休觐問他:“那,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歐陽謙看她擔心,就說:“等先請了大夫吧。”
他們循着路人的指點,到了那位醫師所在的醫館,裡面那人竟是芳時。
歐陽謙驚訝的道:“芳時!是你們?”
芳時也很驚訝:“謙子?你,原來你沒死?”
旁邊整理藥草的女子聽到動靜擡頭望去,歐陽謙複又驚訝道:“是你?”
這位女子便是當年去給歐陽謙看過身體的那位民間醫女。
芳時一把抱過他,使勁按了一把,一時間竟然還有些感動:“太好了,幾年前,我們聽說你死了,難道你是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