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淵潛入西麟之時,拿着營裡傳來的消息,先去了西麟密室,那些看門的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很輕易的就進了那密道。
第一次來這陰森森的地方,竟也不覺得膽怯,或許他的情緒已經被焦灼的擔憂占滿了。
他帶了一個飲了元臻血的動物,去了一間又一間密室去試解藥,試了大半天,他累得氣喘,那小動物也蔫吧的半死不活了。正待他一股作氣,繼續翻找着牛皮紙的密室位置之時,聽到地下傳來了‘咚咚’聲。他循聲而去,小心的貼着牆壁慢慢往裡走,擰開了開關,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屍體腐敗的臭味,讓他忍不住想要幹嘔。強忍着嘔吐的沖動,捂着鼻子順着樓梯下樓,在半截處看到了昏暗的地牢裡,鎖着一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
“是何人在此?”隐淵出聲問道。
那人透過面前一縷一縷的發絲,艱難的辨認着來者。
“說話!究竟是人是鬼!”
那女人根本沒有說話的力氣,她也沒有認出來人是誰。
隐淵探頭去看,震驚的發現,她面前的牆壁上全都是一層疊一層的烏黑的血,地上散落着無數幼童的屍骨。
她的手腕上流着血,在她旁邊有一塊石頭,想來她是想砸開自己手腕上的鐵鍊,卻不得其法。
不管怎麼看,這人都像是個受害者,隐淵打算先下去将她放出,再細細盤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是……來找解藥的,吧……咳咳……”一個蒼老的女人的聲音。
隐淵止住了腳步:“你如何得知?”
“呵呵呵……來到這兒的,除了那個喪心病狂的畜生,就是來找解藥的人……”
隐淵問道:“你知道解藥在哪兒?”
“呵呵……他認為我這輩子都出不去,确實,把解藥放在哪兒,告訴我了。”
隐淵沉了沉氣,謹慎的問道:“毒藥下到人身上,使人變得神志不清,性情逐漸暴戾,甚至能操控人的意志,做出十分違心的事來,這種毒藥,請問解藥在哪兒?”
“操控人的意志……”女人重複了一遍,突然來了精神,身體猛地坐直,快速的重複了一遍,“操控人的意志,做出違心的事……那不是,噬心蠱?”
隐淵被她的反應吓了一跳,警惕的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噬心蠱……是他用來對付……他的……”女人逐漸感到呼吸不暢,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解藥,解藥就在,上去樓梯左轉,穿過三個暗門,就藏在裡面!!!快!!!趁着他還沒回來,去拿解藥!!!”
隐淵疑慮的道:“你是……”
那女人壓着嗓子嘶吼:“快!快去取!是一隻大瓶子,裡面有一隻小飛蟲的那個!那是噬心蠱,是他用來對付簡譽的!解藥就在旁邊!您快去!去救簡譽……師父!!!”
隐淵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渾身僵硬的看着地上這個蒼老又腌臜的女人,心底有一萬個疑惑想要問出口,可門外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快!快去找解藥!他回來了!!!去救簡譽!師父,快去!!!神醫蕭聞在後山采毒花為他煉制毒藥,您帶他一起回元國!!!”
隐淵快步離開了此地,匆忙去找她所說的位置,一路上心都好像要跳出來了似的。她……叫自己師父?叫徒兒簡譽?她是……難道,她是……
不可能,這怎麼會?!譽兒找了那麼多年,都沒有她的下落,她為什麼會在這兒?
待他找到了解藥,立刻揣在懷裡,她……如果她真的是……那潋兒和孩子怎麼辦?她又怎麼辦?她如何能接受簡譽有了别的愛人,還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現在拖着她不方便,等醫好了簡譽,他們再一起來接她吧。
出了密室的門,隐淵便立刻去找蕭聞的下落,待在後山的毒花叢裡看到了那個頭發花白的身影,他驚喜萬分,飛身過去,一把按住他的後肩:“蕭聞!找到你就好了,簡譽的身體又被人動了手腳,現在心性暴戾,極為焦躁,根本處理不了朝政。走,跟我回京城,簡譽的身體還有勞你……”
隐淵的話還沒說完,那身影回過身來,一掌拍在了他的心口,十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