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咪咪咱們回家不要在這兒玩了,不給你做絕育手術不拿你子宮……你出來好不好,你這樣我很擔心啊!”皇甫罡跟着貓進了山,她在山中四處翻找叫喊,都沒找到自己的貓。
下午五點。
太陽西下,天邊一大片,讓人看了有些不适的紅,如鮮血澆灌染成。還有這不降反升的溫度,比之前更加讓人難以忍受些。
若說下午是太陽在烘烤大地,那現在,就是在把大地上的生在,全放進一個密不透風的蒸籠上蒸,讓人躁動不已。
種種異常,皆在提醒人們不要外出,早些休息。電視上的專家,也在提醒廣大群衆非必要不外出。
香湖鎮上的人們十分聽勸,她們看見電視上這麼說了。基本都關門的關門,休息的休息。
可皇甫罡卻是個例外,她進了山,想把自己之前走丢的貓找到。
可能是天此刻卻還算亮堂的關系,她使沒有給家裡人報備,想着早點把貓找到,早點回家。也就沒人知道她進山這事。大家都以為她是在房裡睡着了。
一進山,她便覺得實在是安靜。
在這裡,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一點回應都沒有,皇甫罡本能感到了不安。
原本這山就算是再安靜,也會有些蟲鳴鳥叫聲的,現在卻什麼都沒有了。
這些異常,讓她不由對此,感到濃烈的孤獨與不安。
好似這天地間就隻剩下她皇甫罡一個了,孤獨化成絲絲縷縷的線來将她包裹,一層又一層。幾乎要壓得她無法呼吸。
她的靈魂仿佛也因此受到束縛,她無處可去,也無處去安放那顆不安的心啊,此刻請先靜一靜。不然她将無法去冷靜思考,那些難纏的問題。
要不要,先回去?察覺到自己的念頭,皇甫罡連忙對着自己的臉拍了又拍,試圖讓自己清醒。
“咪咪還沒找到呢!就現在回去像什麼話啊?我怎麼可以這樣回去,要回去也得是帶着咪咪一起回去!”
哪怕身體,已經在很誠實地往回家的路上走了。
可身體在往回走,心卻在向前,尋找她的貓。
身體與心各不相讓,愛意與本能相鬥,勝出的一方,将決定皇甫罡接下來的行程。
身體的求生本能很強,它們眼看着就要戰勝她心之時。
原先挂皇甫罡脖子上的項鍊,便被其義無反顧地掏出,打開項鍊蓋,裡面有她跟那隻狸花貓的合照。
她忽視本能的強烈預警。讓愛等一系列強烈情緒,去戰勝自己的生存本能。
她看着照片,步子也慢慢地從後往前走了,隻能說她真的很愛自己的貓。
或許也是對危險,沒什麼想象的關系。
她一個從小生活在幸福中的人,所能想到的最危險之事:怕也就是不小心闖禍被家長說;上課被老師點到但沒回答出正确答案的尴尬
——以及自己養的貓貓,有時會喜歡跟自己的對着幹,甚至有時還要離家出走這樣。
根本,就是些無足輕重的生活碎片。算不什麼危險,而是些微不足道的煩惱。
而一個對危險沒有清楚認知的家夥,所擁有的求生本能,到底是不夠強烈,更不可能去戰勝所謂的愛。
她繼續叫喊:“咪咪!”
雜草滑過她的褲腿,紅色浸染得很快。
整片天空早已如鮮血般耀眼的紅,就像天上爆發了争鬥,由戰士們受傷流出的血所染成。也就像紅梅鋪滿了整片天空。
大抵就是這樣的紅色,才讓她沒注意到附近,雜草上的鮮紅血迹。
滿山遍野的樹木是貓咪的最愛,比起城市的鋼鐵洪流,它們會更适合森林。
也就隻有在這裡,它們才能盡情釋放自己的天性,飒爽奔跑。
而她所尋覓的貓貓,此刻卻在森林的另一端——參加着那獨屬于貓的會議。
身材矯健的狸花貓一溜煙爬上樹的頂端,它油光水滑一看就是被養得很好的那種。隻是爬上樹的頂端還不夠,它又跳到就近一顆樹的頂端,動作幅動之大,運動曲線之壯觀。
而它身邊也有幾隻貓貓在爬樹跳躍,它們分别是三花、玳瑁、大橘、簡州以及奶牛。
需要注意的是,它們不僅是清一色的短毛貓組合,還全都是開了靈智——在修行門檻排徊摸索的貓貓。
這個時代的動物靈性都要比人高了,所以,一些動物比人類更早感知到環境變動,甚至因此開智的情況,并不少見。
畜牲道許是要戰勝人道,成為上三道了吧?畢竟,那個人所定義的六道輪回,也自然是可以由人來改變。就比如說什麼打敗人類,殺光人類之類的。
在這種接近人智的情況下,它們是很難把自己當成人類附庸,去認人類做主人的,更别提有些主人,可未必會有它們聰明。
也因此尋常貓的交流方式,是不适合它們的。
無論是從信息保密性上講,還是從辨認對方是否合格上講,它們都該有獨屬于自己的一套交流方式,才對。
——隻有它們才懂的交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