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
所有人都冷靜下來。
那些身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更是默不作聲地離開這隔離區
——退至場外,再不敢彙報有關此處的研究情況。
至于随那男子沖向趙囚閑的官方高層
——現下也冷靜下來,不僅停止自己沖向那趙囚閑的步伐,更有甚者直接退回原位。
不敢再去表達她們對那藍寶石的渴望。
但總有那麼幾人眼中,閃起
——那一抹無法被輕易消除的貪念。
唯有随那男子而來的母親與妻子,此刻倒像是回過神來。
她們或怒目圓睜向那開槍的老太太,或不可置信地緩步,踏着步子朝那早已倒地的男子旁。
亦是軟下身子,跪坐在地上,不顧那滿地的血污,輕輕抱住了他。
随後,便是放聲大哭,年歲花甲的老人現好像忽地老了十歲,現在的她,早就沒有了什麼所謂的“少女感”。
更不似那光鮮亮麗,被評為史上最美奶奶的趙陸生。
人們看到的就隻是一個痛失親男的老人,在那滿地的血污中,抱着自己早已死去的孩子。
趙陸生哭得下氣不接上氣,言語中唯有無盡的哀傷:“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麼死了!你要娘怎麼辦,你要婉兒跟她腹中的孩子怎麼辦!你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
“還有汐兒,她雖不是正室所出,但也是你的孩子,你要汐兒怎麼辦……”
她哭了一陣,才想起那個差點被自己忘了的孩子,難免讪讪地補上這麼一句。
黃淑貞嘴角一撇,似笑非笑,眼中亦是有一道精光閃過:“怎麼,你想去陪他?那我老黃,就再送你一程好了!”
說罷,她再度上膛手槍,隻見——那黑洞洞的槍口便對準了趙陸生。
正準備扣動扳機,誰料那被趙陸生呼作婉兒的女人。
竟是直接拿自己的頭,頂向了那明顯還有些餘溫的槍口。
“要殺,就先殺我好了!”
陸婉眼中惟餘憤怒,絲毫不見她對此的恐懼。
但如果仔細看的話,便能見她的身子,正在微微顫抖着。
也不知是不是身體本能,對死産生了那麼幾分,無法被避免的恐懼。
亦或是強裝鎮定,其實心裡早已充斥恐懼,隻是不敢在眼神中表露出來。
“怎麼,你以為我不敢嗎?”
黃淑貞笑了起來,她露出自己那沒剩幾顆的白牙。她滿嘴的牙幾乎是黃的,不是太久沒刷牙導緻的髒,而是黃金。
可以說,她這嘴是鑲滿金牙,故意展出富貴來的。
就這麼說着,闆機扣動,又是“砰”的一聲。但這次卻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那子彈入了地,離陸婉腳一寸的地。
那陸婉卻是不複之前的,那無懼生死的壯烈之相。
她徹底癱軟下來,坐在地上,一臉驚恐地看向那開槍之人。
黃淑貞對此也隻是皺着眉頭,尋着陸婉的視線望去,卻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兒進來的小孩。
那小孩看上去不足十歲,穿着藍色背帶褲,手裡也拿着把槍,還是款沖鋒槍,隻是玩具而已。
打完,還這麼酷酷來了句,也沒管自己準頭不好,沒打中那陸婉:“怎麼,你以為我不敢嗎?”
學她呢?隻是這準頭沒黃淑貞好,打歪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