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管這個——被黃淑貞問“那你來”的男人,也是疆連的開國将軍,職位逼近元帥,手上的權力更是這黃淑貞沒法比的。
可結果呢?
墳頭草現也不知有幾米高了,連全屍都沒留下。死得那叫一個慘啊,跟夫往村屍體混在一起,還是靠基因檢測,才知道這貨沒了的。
而這之前,沒了三四個軍部男性管理層。都是開國将軍什麼的,反正就主打位高權重,不怕事。
可這下,不怕事的沒了,他們徹底怕了。
之後,這事重歸黃淑貞接手,再不敢有男人,妄想取她而代之。
男人反應過來,立馬認了慫,就差直接跪在她面前了,她赢他輸,是他語氣重了:“不,老黃,就是
——你這也沒個結果的,上面急啊!你不怕上面施壓,我還怕呢!”
黃淑貞軟下身子,她靠着椅背,戰争結束,是打算放松一下的:“想要結果?這事能有結果嗎?”
她長籲出一口氣,無奈歎道:“這可不是我老黃能說得算的。”
再怎麼樣也不能怪她不努力。實在是這業力流轉乃鬼神所為,非這小小人力可阻!
軍部近幾年的經費都花在這上面了,無論卧底進買方新郎,還是賣方新娘與人拐子裡,最後都杳無音信,半點水花沒炸出。
那些安插在村裡的監控,與駐紮村外的軍隊也是,每到關鍵時刻,不是監控失了靈,什麼也看不到,就是軍隊進不了村,隻能眼睜睜看着男人們的屍體碎片,還帶不出去,沒法為他們斂屍……
*
皇甫罡癱在床上,任由自己思想放空。
她先是發了會呆,随後記憶回籠,竟又想起之前做了什麼夢。整個人猛地跳起,睡衣都來得及換上,原先放置于門外的拖鞋,被其慌裡慌張地套在腳上。
夢裡,母親抱着她,而她抱着咪咪。一片空白,仿若天地間僅剩下這二人一貓。
“你要記住,皇甫罡,隻要你記住了這件事,那你便永遠也不會陷入那種最悲慘的境地。”皇甫罡把玩着貓貓,她那時注意力并不在母親身上,也還沒與那隻狸花貓分離,更沒注意到其當時是何神情。但聽聲音來看,隻道是尋常。
皇甫罡:“最悲慘的境地?”
“沒錯,你要記住,皇甫罡,答應媽媽,永遠不要臣服于自己的造物之下。”媽媽似意有所指,将貓拎着,離開皇甫罡的懷抱後,遂又放了回去。
皇甫罡雖懵懂着搞不清楚狀況,但還是以笑回應着她:“好,皇甫罡答應媽媽,永遠不會臣服于自己的造物之下。”
“不,你做不到的。因為媽媽,也沒有做到這件事。姥姥也沒有。而你是我的孩子,媽媽也是姥姥的孩子。”溫柔幹燥的手掌撫上,小皇甫罡的頭。“所以,你一定也是做不到的。”
“皇甫罡,隻要你記住,便堅持這點就夠了。”這最後一句,為什麼聽上去話裡有話?意味深長到現在才回味過來。
媽媽也知道那時候的事情嗎?還是說她們本就清楚,隻是不告訴……宋懷覺呢?皇甫罡心想,她要去找她。
她不懷疑那段自傳話中的真實性,也因此無法去面對自己的家人,無論以平常心去說,還是質問都不合适。
就想着去問宋懷覺了,隻因皇甫罡想要變強的意志,在此刻登上了頂峰。
也因為她能理解她了,雖不是全然理解,但也能一些話中思路,不像之前聽到了,記下了,就存放于腦中不動,仿佛宋懷覺從沒說過那些話般。
身體随着想法,動了起來,皇甫罡連鞋都沒來得及換,就穿着拖鞋,四處尋找宋懷覺的影子……蛋糕店沒有,那去外面找!
一定要找到宋懷覺,她會不再分心,接受并思考那些話語的真實性與合理性,以及好好戰鬥的。
黃淑貞那已經是自我美化後的版本了,現實隻會是更加殘忍,更不留情面啊,那麼,皇甫罡該去問她
——末日,開始了嗎?
大清洗所帶來的混亂,又會是何等危險?皇甫罡隻覺心髒要逃離這具軀殼,它跳得太快了。
這次,她會好好聽她說話,不會再走神分心了。請慷慨地将答案訴說,把那個答案告訴她啊,懷覺姐!
身體與思想一齊往門口那沖着,但思想卻比身體,更快一步。
雙腳離地的那個刹那,皇甫罡整個人都是懵的。她的身體,視野怎麼停在蛋糕店,腳懸空了?皇甫罡感覺自己,失去踩在地上走動的那種實感,空蕩蕩的,像是憑空在此處晃動。
腳下沒有施力點了,她就如那空中樓閣,憑空站起來了嗎?
“皇甫罡,怎麼媽媽回來了,都不打聲招呼,先激動叫聲媽媽好,問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怎樣?”直至這道聲音的出現,皇甫罡才知——不知何時回來的皇甫友醒,把自己給一下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