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隻能依靠蠟燭照明。自帶水源過去。萬一照到那些原住民，它們也不怕人，若你是個膽小的，不用火去驅趕，便會圍上來。

“啊啊啊——”年幼孩子叫喚，手上燭光劇烈晃動，疑似是要熄滅，刺耳聲音，劃過防空洞的天。老鼠爬上她的褲角，蟑螂上了她的鞋子，好在她沒有落單，遠離人群。

人們見狀，迅速聚集到孩子周圍，就地取材，用帶火的木棍等雜物，扔向老鼠蟑螂群，這才把它們趕走。

實在是可怕，行動遲緩的老人，混在人群裡，她剛拿帶火的小木棍砸了一老鼠，老鼠眼中就瞬間紅了，帶着殺氣，死死盯她一眼。像是要牢牢記住這位老人，就跟人一樣，在記仇呢。

在此之前，她從末有過懼怕這些老鼠蟑螂的感覺。現在卻是後怕。

老人來這防空洞前，曾親自送了癱瘓丈夫最後一程，跟電影一樣用枕頭結束對方生命。

丈夫沒有掙紮，她也沒有手軟。

她照顧了對方十來年，絕對算仁至義盡。她不欠他。也從未虧欠過對方。

而且，現在這史無前例的台風到來，她可能很快就要去陪對面了。

更何況靈魂，如果有的話，大抵到時也要一起為上面效力。無論你自願與否。雖然老人不知道這些，但她直覺自己最好還是不要死。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盡量不要死。

她沒有孩子。朋友家人也死的死，丈夫也被其親手送走，于這世間，沒什麼舍不得的東西。活了也足夠久，很多事都看開了，對死也并不畏懼。

可直覺就是告訴她，盡量不要死。

所以，她聽從直覺，努力讓自己活下來。來了這防空洞裡。

一衣着鮮亮，體态肥胖的貴婦人，帶着自己的女兒，她聲音洪亮在防空洞内聲音最大，正控訴丈夫把自己跟女兒抛下的事情：“這又是被哪個狐狸精勾走了，竟把我們娘倆給棄了！我平常都不管你的，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吵死了，你可閉嘴吧，媽！”身側女兒站得離她最近，看上去已經成年，怨怼起來聲音更加洪亮，“說好的家醜不外揚呢！叫你平時總顧着跟那群富太太打麻将，老公跑了都沒發現，不然也不會連累我跟你一起在這兒呆的！”

“你說你要能在第一時間内發現他跑了，咱娘倆手腳健全的，就算是用腳走，也來得及逃，何至于此！”積壓已久的怒氣，傾刻爆發。

她們互相指責。

貴婦給了女兒回旋镖：“那我叫你平時盯着他點，别讓他把狐狸精帶家裡來，你為什麼不看着！你要能在第一時間内發現他跑了，不還是一樣？”

“什麼啊！那是你老公，你不盯着，叫我去盯！你還講不講道理啊！”女兒不甘示弱，争了這口舌之快，“早叫你資轉給老娘點錢，建幾個末日堡壘地下基地出來，最近這氣候不對，明顯要來大的！你倒好全當耳旁風聽了！”

貴婦：“末日堡壘你說建就建，知道那有多燒錢嗎？日常維護，物資采購……你以為生意是那麼好做的！”

話題扯到别處。

“而且，家裡經濟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弄完你說的那些，就真一毛不剩了啊！”貴婦實在不懂自己的女兒。可她會算賬，知道自己家裡是個什麼狀況。

老人覺着熱鬧，旁觀這娘倆争辯。其餘人或許也是覺得看熱鬧有趣。原本這娘倆身旁沒什麼人，現在這一吵，倒是聚集了不少人過來。

有人提建議說末日堡壘建了也沒用，人類被困死在地球。衆生平等，不少富豪高官，末日堡壘地下基地之前建了，到時也會被某不明生物毀掉。

也有人建議是應該早點去當宇航員，太空艙墜落還有冰包着，當時研究你的人，雖說是一大堆。但也沒用，最後全都不了了之。之前的研究資料全沒，科技人員更是跑的跑，死的死。

徐有輝跟前同事也在其中。她們脫下白大褂，換回正常人衣服，混在人群裡，絲毫不起眼。

老人很碰巧跟這倆挨，坐到一塊兒。她驚訝問道：“外面發生這麼多事，我咋個都不曉得，真是落伍。”

“還好吧，其實這些不知道也挺好的。”徐有輝平靜神色下是無可奈何，她完全是被人拖累，早知道就不跟前同事來這兒。

錢現在就是廢紙，沒用了，根本沒必要因為對方欠自己錢跟着。搞得徐有輝現在像是個傻瓜。

“不知道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