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人笑聲中,難得帶上幾分譏諷之意。
“還是風家幾位仙使,自認風神,廣結‘良友善緣’,開宗立派……便是爾等想來封神之際,争得風神位置,那現在,又何必幹擾神王決策?”
“反正諸位日後奔赴神國,也不差着這幾句,不是?還是說在諸位眼裡,封神可以不過神王眉目,神國亦可以
——在不久後,便換一個神王存在?”
“所以,才着急時間,定要在此,與神王攀談上這一二句?”
傳聞林仙人飛升前,時常在文壇上與文人互罵。争盡了口舌之利。未曾有過敗績。
宋懷覺原是無法讓這些傳聞,跟林仙人聯系起來。但今日一看,倒是能依稀勾勒出林仙人昔日風采。
這脾氣,的确是有幾分狠辣在身上的。
難怪未曾有過敗績!
因為,凡是沒吵赢的,就要提劍與對方互毆。
甚至是收集證據,告禦狀,抄别人家了。所以,算不得敗績。
百魂珠,乃是她殺盡上百惡人後煉化而成,亦是其雙手浸滿鮮血的鐵證。
“你個女丈夫,有何資格在這兒罵我?”遠處聲音帶上了氣。
“在封疆當狗官當習慣了?神王成了你新主子?怎麼,有本事你就像從前那般,告個禦狀,來抄我家呵!”
已經是在挑釁了。
但她說對了。
宋懷覺還真不是,也當不了林仙人新主子。告禦狀,抄風仙人家更是不可能。
神仙二字,雖神在前,仙在後,但這,卻不意味着兩者,會構成啥權力關系。
女丈夫三字,又從何談起?
古時封疆夫為妻綱,就是丈夫造反,妻子告上官府,也是要受罰去死的。
按例說,林仙人飛升前,便是她沒有進入婚姻,也不應有此能耐。
可性别分化早于階級分化不假,但有關性别的清晰定義,卻要晚于階級分化。
更何況那時,還有想要女人做自己配偶的女人,便是要擇一做“男人”。想要男人做自己配偶的男人,則擇一做“女人”之流。
也就是說,林仙人那時的社會學身份,既非妻子,也非“女子”。
而是正兒八經通過科舉,入朝為官的社會學男性。
那可不就是女丈夫。
雖說林仙人未嘗有過婚配,但坐擁丈夫地位與待遇,自然就是女丈夫了。
不過,仙人之中,會這樣當過女丈夫的,極為少見。
算得是林仙人黑曆史了。
林仙人掰了自己新種的松樹枝條,手中頓時凝出一把寶劍。看上去鋒利無比,頗有殺氣。
“神王,可否容我先行離場……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她那襲青衣上竹子從正值壯年,退回到少年竹筍,冒出尖尖頭,還開出朵紅黑色小花。
意味着是要大幹一場了。
宋懷覺見此,隻應聲說:“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