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魯，高塔頂。

除夕之夜，阖家團圓之時，街道寂靜，隻有她塗山雪一狐坐在高塔頂端，俯視東魯。

回想她剛到東魯求學時，是那頭戴孔雀翎帽的人類大叔幫她說了幾句話，才得以入學。

她知道那個人是東伯候。

東魯夫子對她不冷不熱。直到冬日她依然持之以恒，準時到講堂來聽課，夫子們才對她有所改觀。現在對她的問題，知無不盡。

臨近春節時，姜桓楚見她沒有離去的打算，十分憐憫，特将書院的鑰匙交給了她，讓她以後住在書院。

她肚子裡那點陳曦的血，早已經被消化幹淨。沒了人血，就少了一些人類思維。這會影響她的學習進度。

“如果真要找點血吃，就吃讀書人的吧！”

陳曦的記憶，誤導了她好多，明明是錯的東西還記得特别清楚。靠模仿她去融入人類社會，一樣很困難啊。

人類，真是很奇怪的東西。

————

質子營。

新年第一天上午，陳曦在小院裡補眠。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人闖了進來。推推她，叫她起床。

“陳曦，快起床準備一下，殷郊一會兒會來打麻将。”那人說。

陳曦昨夜給蘇全孝解除禁制後，就忘記重啟了。太困，翻身，不想面對，繼續睡。

那人又說：“他剛得了太子的賞賜，錯過等明年！”

陳曦一聽，眼睛立刻亮得如燭龍之眼一般。

當初陳曦提出的“打土豪，分田地”計劃是，被衆人反對她就沒堅持，沒想到終究還是有人經受不住考驗。

鄂順跟姜文煥偷偷用剩餘的零花錢買了一些碎玉，令人做出一副麻将。在除夕夜宴結束後，鄂順把它獻給他的太子妃姐姐。

鄂妃聽鄂順講了規則，覺得有意思，又學了兩招，就支人去邀請姜王妃和殷郊來。

這個時候殷壽總是不在的，他們加上太子殷啟，剛好四人。

殷郊畢竟年輕，心眼又實誠，一晚上輸得實慘。最後，殷啟都覺得赢得難受，想輸回點給殷郊，可殷郊偏偏又不争氣。

剛好新年，殷啟就以新年祝福的名義，把從殷郊那赢來的，又添了許多，賜了回去。再以新春太子要祈福之名，暫停了麻将活動。

殷郊意識到殷啟鄂妃是嫌他太菜，再赢下去不好看。但是他又沒玩夠，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跑來質子營找人玩。

“事情就是這樣的，你再不起來梳妝的話，我就直接把你抱過去了！”鄂順作勢就要上手。

陳曦翻身起床，鄂順見效果拔群，轉身出門等待。

陳曦了解到今日是北營巡邏，殷郊又想讓姬發坐他身邊幫他看，所以才缺的角。

“不用這樣吧？”陳曦以為是他們安排姬發坐那透牌，這比她原計劃更周密、更完美，也更不道德。

鄂順問清楚意思後，喜得兩隻眼睛彎得跟月亮一般：“原來還可以讓姬發幫我們作弊！”

陳曦：我發現有時候就不應該跟你們說那麼多！

最後當然是不可能真做得那麼離譜。

殷郊到了質子營後，得知他們還能再找一人來，姬發可以坐旁邊教他打，他特别高興。

不然他隻能又硬着頭皮亂打，現在他坐在那裡滿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