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三名百夫長火速撤離，一邊加速一邊催其他人加速。

直到距離足夠遠，才慢慢恢複正常的腳步。

“你确定嗎？”黃元濟時不時還回頭看看，确認崇應彪确實還沒離開。

蘇全孝也回頭看看，卻說：“不确定，但是我覺得孫子羽說得對。”孫子羽跟他說自從陳曦住進西營後，老大沒有主動去西營找她，一定是心裡有鬼。

現在陳曦搬出來，就肯去了，更加印證了孫子羽的猜想。

金奎認同孫子羽這方面的分析能力，畢竟孫子羽跟其他北營無軍職的質子們，曾經一起針對“表白與被表白”課題，開展過好幾天的“專項卧談會”的。

但是他不理解，都這樣了，為什麼他們還要給老大增加難度。

那晚，他們跟着崇應彪巡邏，明明是一起看到姜文煥抱着陳曦回營。明知道老大想問什麼，就是沒人提，硬生生把重點扯得亂七八糟。

“你們可知，老大為何說話七拐八拐？”蘇全孝問。

當然不知。

崇應彪在營裡管他們的時候，向來有話直說。陳曦剛來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跟陳曦溝通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開始會兜圈子了。

“所以，要增加難度，激發他的主觀能動性！”

————

陳曦跟崇應彪都有些欲言又止。

陳曦最後一次單獨與崇應彪相處，還是他被打了三十軍棍後。當時見他實在疼的不行，也就沒怎麼跟他說話。

“等我們過了殷壽這個月的鬼門關，我們…我們…”崇應彪也沒想好要怎麼感謝陳曦，他在朝歌可沒那麼多資源。

看着崇應彪，陳曦隻感覺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在加速。自從夢見跟崇應彪親熱，陳曦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對崇應彪的感情。

陳曦剛來的時候，崇應彪可兇了，她得像個舔狗一樣哄他，才能順利開展工作。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崇應彪對她沒有那麼惡劣了，會主動給她搭把手，還會給她支招。

但如果真把賬一筆筆的算下來，感覺崇應彪對自己也沒多好。如果拍成電視劇，編劇、導演敢讓女主跟崇應彪在一起，一定會被罵——“嬌妻文學的受衆到底都有誰”“毀滅吧這個巨大的愛丁堡”“[表情包]侯雯元：扶了”……

自己怎麼就對他有幻想了呢？就因為多“祝福”了他幾次嗎？

…

崇應彪确實想不到能怎麼感謝陳曦，隻能說：“以後，我們北營但憑你差遣。”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等等！”陳曦出聲留住他。

崇應彪回過頭來，陳曦已經站了起來，她面色微微泛紅，眼神也有些閃爍，問道：“崇應彪…你今天…還要祝福嗎？”

崇應彪有些不解，要什麼祝福？

“那…那就算了吧…你回去吧。後面幾天你還有得忙的。”陳曦見崇應彪表情困惑，就讓他趕緊回去了。

……

夜裡，大家都在睡覺的時候，某人突然睜開眼。他回想起臨别時陳曦所言，頓時覺得喉嚨幹燥，說不出話，胸腔裡的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裡鑽出去了，差點喜得一夜無眠。

……

月底，殷壽收到了四個營交上來的“研究報告”。跟以往一樣，除了北營的，其他三營用的都是布帛。

他先看東營的，問題不大。

南營和西營的幾乎和東營的差不多。殷壽本來已經不想看北營的，但是北營這次送來的竹簡，好像沒有以前整齊，有點髒，還有點破。

讓殷壽覺得有些好奇，北營現在膽子肥了？抄都不好好抄了嗎？

于是随便拿出一卷看看，卻沒想到，能讓他從正午看到了傍晚。

————

崇應彪正單膝跪在殷壽面前，回禀他們北營的“研究報告”的編寫思路。崇應彪不明白，他們的報告都寫得如此詳實，邏輯條理也沒什麼大問題，為何還要詢問。

殷壽十分了解這幫小子，字是他們寫的，現在也能對答如流，但絕不代表這思路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

在質子營裡，能比姜文煥想到的還周全的，暫時還不可能有。

“誰教你們這樣做的？”殷壽手放在崇應彪肩膀上，讓他如實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