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鹹的海風舔舐臉頰,長發黏上印央秀色可餐的臉,她撥發的動作慵懶魅惑。
海天相連,她是黑暗中最耀眼的星。
印央眉眼帶笑看着趙韫川越來越貼近的手,在心裡衡量這種男人應該由她來明攻,還是矜持着半推半就。
短短一晚,她套出了趙韫川的重要信息:
二十九歲,餐飲龍頭企業的二公子,持企業股份,年收入九位數,家裡跟母親的關系最好,财務自由,花大錢不需要跟父母彙報,家裡介紹過相親對象給他,他嫌女方太娴靜溫婉,白玫瑰他吃不下,表面文绉绉其實内心騷得很。
很好。
印央最會當紅玫瑰。
手包裡裝着一把酒紅色的迷你軍刀,她割斷一小撮頭發,細長瑩白的手指靈巧編織。
很快,一枚發戒誕生。
“戴着看看,你的尺寸。”
趙韫川沒見過女人割發相送,還編成戒指形狀,悶騷的心被撩撥得撲撲直跳。
他戴上,竟嚴絲合縫:“怎麼這麼合适!”
“你忘啦?”印央背倚欄杆,風蕩起她海藻般濃密卷翹的長發,擡手,指尖輕輕地啄趙韫川戴着戒指那根手指的指尖,“我牽過你的手。”
她歪頭媚笑:“永遠忘不了。”
同時,她變換站姿,裙子的高開叉恰好露出她吹彈可破的修長小腿和一小截大腿,她腰細臀翹,腿長且直,再銅牆鐵壁的男人也得恍殇迷離。
确實如此。
趙韫川已然神魂颠倒。
才淺酌幾杯紅酒,他看起來卻醉得快要失智了,手開始不安分地品嘗印央的美體……
*
“這位小姐。”
忽然,幾個身着制服的警衛來勢洶洶。
他們在印央面前站定,打頭的說:“遊輪不能攝影,不能視頻直播,您違規了。”
“違規?”印央覺得好笑,也警惕起來,“我看那位小姐,還有那位先生在直播我才起興緻的。再說,邀請函上從未注明過不能外透,我拍攝的,也隻是單純的海景,随你檢查。我不清楚你所謂的‘違規’,規矩何來?”
氣勢沉着,其實印央心裡有些慌。
她不确定他們是就事論事,這裡确實不能拍攝,還是她買的船票出了岔子,假身份暴露,他們找借口趕她下船。
趙韫川擋住印央,把她護在身後,維護道:“豈有此理!能登船的都是貴客,有你們胡說八道的資格?記錄、分享這趟旅行天經地義,你們簡直無中生有!”
被煞風景了,他面色愠怒。
而警衛毫無懼色,他們恭敬又冰冷地說:“抱歉,這位小姐,請接受懲罰。”
“懲罰?”趙韫川臉面挂不住了,小小的安保人員竟敢無視他的話,還揚言要懲罰他的女伴,他羞憤地搬家底,“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
話音未落。
幾位彪形大漢閃身避開趙韫川。
他們一人抓右手,一人抓左手,一人擡左腿,一人擡右腿,以“大”字形不多廢話把印央舉起,三二一丢進大海。
“啊!!!”
“撲通——”
凄厲慘叫伴随投擲水中的動靜,引來一二層甲闆的無數視線,衆公子小姐們竊竊私語。
而印央,瞬間被冰冷的海水吞沒,口鼻堵塞腥鹹,長裙太緊,她撲棱兩下腿卡在包臀裙子裡。
她的第一反應竟不是“要溺死了”,而是“裙子不能扯破,一萬多呢”,面料彈性小,動作一大會毀了料子,會變形,該死的不能退貨了!
她不要命地合攏腿腳,僅靠雙臂撲水。
越沉越深。
沒人來救她。
海平面遠得仿佛永遠也夠不到,憋到極限了,她嗆兩口水,認命地阖眼。
唇畔蕩起自嘲的笑,美得絕望。
嘁,就這樣美美的死掉也挺好。
唯一的不甘心,是她居然死在了那個病歪歪癱子前面,生龍活虎的她,命還沒他的長。
四肢百骸的溫熱被海水盡數吞噬,她失去了意識。
*
魏清戰戰兢兢回到VIP客房,栾喻笙面目暗沉,全身無力,一雙眼睛跟着他轉動。
“她死了?”
栾喻笙冷笑着問。
他此刻躺在一床涼席上,涼席較硬,能支撐他癱軟的腰身,但他受不了涼,受涼将引起許多病症,魏清又多要了一床被子墊在他的身下。
魏清下唇咬出一排齒印,汗流浃背,支吾道:“目前還沒有,可能明天……後天……大後天?總、總之不會太久,她現在身體都涼了……”
刹那,栾喻笙笑容僵滞。
他深邃的眸子被無邊的恐懼填滿,受了巨大刺激般,他瞬間渾身抖如篩糠。
“……你再,說,一遍?”
唇齒間艱難擠出破碎的問句,他眉心狂跳,痙攣的身體拍打床墊撲簌簌作響。
“栾總!别生氣啊栾總!是我辦事不利!”魏清忏悔,急忙摁壓栾喻笙彈跳的癱腿。
他穿了足托,硬邦邦的外殼刮擦脆弱的肌膚,烙下一道道刺紅刮印,血絲略略冒頭。
痙攣勁頭太足,魏清壓不住了,呼叫謝星辰和護工,忙說:“栾總,她活不過今晚!您、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