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次日一早,薛憐心跟阿碧一起回了薛家。
蔣月岚給薛憐心準備了一輛跟她之前的馬車相同的新馬車,也挂上了相同的黑色車簾。
曾經蔣月岚也隻會覺得薛憐心這兩挂着黑色車簾的馬車看起來很吓人,很晦氣。但是現在,她懂了這黑色的車簾是為了遮住陽光,以保護薛憐心受傷的身體。每每想到這點,蔣月岚就隻會更心疼薛憐心。
離開太守府的薛憐心又恢複成之前的模樣。
薛憐心身着玄色羅裙,臂挽紫色流光紗披帛,腳踩赤紅淩波紋繡鞋。
她一頭烏黑秀發堆雲般盤在腦後,發絲中點綴顆顆瑩白滾圓的珍珠。鮮紅珊瑚為發簪,淡紫砗磲為耳墜。眼角一滴相思淚痣,眉間一朵蝶貝花钿。
曾經,蔣月岚隻是遠遠看着薛憐心,都仿佛能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刺骨寒意。
而如今,蔣月岚看着薛憐心,看到的是她以一己之力撐起整個薛家的強大和從不認輸的倔強。
蔣月岚聽從薛憐心的安排,并沒有送薛憐心回薛家,隻是送她出了太守府,上了回薛家的馬車。
薛憐心回了薛家,簡單休整以後直接去了錦繡莊。
她在太守府住了這些日子,錦繡莊的事情沒能顧上打理。如今從太守府脫身,她最在意的就是錦繡莊的生意。
薛憐心去錦繡莊調查得知,羅鴻飛果然趁她不在的時候就來錦繡莊多生事端。他不但毀了錦繡莊跟金玉閣和花月軒的合作,還将不少顧客都拉去了天衣坊那邊,導緻錦繡莊的生意一落千丈。
薛憐心先去找了金玉閣和花月軒兩家的掌櫃重新談了合作的事情,而後又命錦繡莊的衆人制作新一批的衣衫布料,以重新吸引客人。
等到這些事情忙完,也已經夕陽漸落。
薛憐心沒有回薛家,而是跟阿碧一起去了荷塘小院。
薛憐心的馬車剛在小院門口停下,就見到蔣月岚從裡面迎了出來。
“憐心!”蔣月岚很興奮地叫着薛憐心的名字,幫着阿碧一起扶薛憐心下車。
三人一起走進院裡,溫小玉和段玉書也各自從房間走了出來。
“憐心姐!”溫小玉撲到薛憐心懷裡,仰頭看着她,眼圈泛紅,“我聽月岚姐說你受了傷,我可擔心死了。”
“我沒事了。”薛憐心摸了摸溫小玉的頭安慰她。
“先進屋坐下再說。”蔣月岚拉開了溫小玉,扶着薛憐心進屋坐下。
“你怎麼會來這裡?”沒等蔣月岚開口,薛憐心先一步問她。
“你說不讓我去薛家找你,我就來這裡碰碰運氣。本來是想着你如果來的話那是最好,如果不來的話也就當我來這打發打發時間,還好你真的來了。”
“你自己一個人來這嗎?韓洌怎麼樣了?”
“韓洌已經蘇醒了,不過身體還很虛弱,有下人在照顧他。”
“既然如此,晚上便坐我的馬車一同回去吧。” 薛憐心聽了蔣月岚的話,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碧。
阿碧當然懂這是什麼意思。
韓洌已經蘇醒,她的毒起效了。
“不用了。”
出乎薛憐心的預料,蔣月岚幹脆地拒絕了她。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早些回去休息,不用為了送我再多做奔波。”
“可是……”
“蔣小姐說得有理,若不放心,我和小玉可以送她回去。”
段玉書适時出聲,薛憐心倒沒了理由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幾人一起吃了晚飯,飯後蔣月岚拿了個錦盒出來。
“這是我在府中珍寶房裡找到的補品,你拿回去補補身子,早日康複。”
“這可使不得。”
薛憐心推拒了蔣月岚的錦盒,于是蔣月岚直接把錦盒給了阿碧,對她道:“拿回去給你家小姐炖了,看着她都喝了才行。”
說完,蔣月岚又坐回薛憐心身邊:“我拿你當姐妹,姐妹之間不要計較這些。其他事情我也許幫不上什麼忙,能忙的上你的事情我都會去做。隻是一些常見補品,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
蔣月岚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讓薛憐心沒有理由拒絕,隻能收下了她的心意。
段玉書起身出去,不久後也拿了一個錦盒回來,遞給薛憐心。
“這是……”薛憐心不明白段玉書這一舉動是什麼意思。
段玉書沒有回答,隻是看着薛憐心。薛憐心打開錦盒,發現裡面是一個荷包。
“你們兩個……”蔣月岚像是看透了什麼一樣,臉上露出一個了然于心的笑容。
“成功了?”薛憐心問段玉書。
“失敗了。”段玉書答薛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