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仰擡頭看女孩,其他人?他一尚不喜他人闖入他空間,實習同期的師兄倒來過幾回,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問,便如實回答。
“沒有嗎?”昭暮睜大眼睛,咬了下唇猶豫開口,又想到自己有什麼資格管他,現在不過是騙他罷了。
晏仰突然反應過來,捏她臉笑着問:“你是說那些女式用品嗎?”
昭暮被捏臉,小嘴微嘟擡眸看他點了下頭。
晏仰收回手,頭靠在座椅上,慢條斯理開口:“這些是為你準備的。”
“為我準備?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男生伸手去把玩她纖弱尖細的手,閉目養神靠在座椅上沒吭聲。
昭暮側頭看窗外思考,晏仰如何知道她會來,還為她提前準備好生活用品,難道他們有什麼計謀?如今是請君入甕?!再轉頭看了眼他甯和的睡顔,她搖了搖頭,是否自己想得太多了。
“火車即将到站,下一站是曠北北站,下車的旅客——”
車廂響起到站廣播,昭暮靠在晏仰肩頭熟睡,眉頭微蹙,晏仰輕輕把她喚醒。
到站,晏仰幫她拿背包下車,她迷糊跟在身後,在火車站出口攔了出租車,打開車門,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拉住她手腕。
“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說着從大衣敞開領口探進毛衣裡面,取出平安扣,攥在手心從脖頸繞出來,遞到女孩面前。
“你的平安扣?”
晏仰點頭,放到她手中,看着她眼睛輕輕張口表達愛意:“昭昭,我喜歡你,希望你永遠平安喜樂!”
出租車在繁華街頭徐徐行駛,車窗外飄起了細細的雨,像昨晚在齊城下的小雨,卻又不同,雨開始越下越大。
昭暮手心攥着晏仰剛摘下來的平安扣,還帶着他的餘溫,她複雜看向窗外,雨水開始浸濕地面,心裡突然有些退縮,她好像低估了晏仰的喜歡。
笑笑這莫不是馊主意,可是覆水難收,一步錯,步步錯,隻能快點想辦法查出真相,結束這錯亂不可控的局面,畢業就回南方和阿奶平穩生活,她不屬于這裡,晏仰隻是這裡美好的一個夢罷了。
夜晚十點,綠皮火車轟隆隆駛回齊城方向,火車内燈火昏暗,人影綽綽,晏仰伏在火車小桌台神情專注的繪制圖紙。
忽而有人說下雪了,他緩緩擡頭看向窗外,雪一片一片從幽黑天際落下,純白幹淨,積滿了車廂頂,淨化了濃濃黑夜。
這邊手機信息突突彈出來,昭暮拿起看,是笑笑的信息——
【你們成了?現在怎麼樣?】
【出去約會,忘記問你了】
【我都沒刷手機,還是聽方南肖說的你們嘻嘻】
【所以你解鎖新身份了,那你有查出什麼嗎?】
【丁添語現在在我們學院,說要找你】
丁添語?她攥緊手心的平安扣,勾起嘴角,點開回笑笑——【好,我現在回學校了讓她等我一下】
裘笑笑看了眼沖上宿舍來的女生,兇巴巴說的非要見餘昭暮,拉開她扔了句“等下,昭昭就快回來”便優哉遊哉的走回宿舍躺床上。
昭暮走上宿舍樓,還沒走進宿舍門口,就被不知道哪竄出來的丁添語拉到樓梯間。
丁添語站在她上兩級樓梯,語氣盛氣淩人:“你為什麼這麼做?”
“……”
怎麼這麼像小說裡綠茶女二質問小白花女主的開場白,可惜她不是小白花,丁添語也不像心機有段位的綠茶。
“你想說什麼?”
丁添語撅着嘴兇巴巴說:“你為什麼勾引晏仰哥,你們根本不是一路人,你根本配不上他!”
昭暮輕笑了聲不應她。
“你笑什麼?”
“我如何配不上他?”
“你說呢,晏仰哥是天之驕子,家世相貌能力都是頂好的,你呢,不過是寄人籬下沒爹沒娘愛的拖油瓶而已。”
是啊,晏仰是天之驕子,而人人都笑她拖油瓶,昭暮輕咬牙握緊拳頭,擡眸眼神毫無感情睨向她,眼角有些紅了,冷冷的一字一句道:“所以呢,如果我爸沒死,我會淪落如此,他配我不過是錦上添花。”
丁添語就算站在上階仰視她,也被她周身散發冰冷戾厲的氣勢吓到噤了聲,嘴巴緊閉着,昭暮一步一步走上台階,和她對視,眼神冷冷的沒有一點平日溫和的氣質,在黑暗樓梯間似要伸出雙手把她掐死。
她在她耳邊低語,像吐信子的毒蛇,“晚點你也會淪落至此,不,甚至比我還差,像你們所說的要遭殃了。”
丁添語吞着口水哆哆嗦嗦地說:“遭——遭殃——與我無關。”
“與你有沒有關不知道,但與令堂——”
昭暮走上最後一步階梯,清冷的聲音戛然而止,轉頭看她勾起一邊嘴角,紅唇像染了血般的狐狸冷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