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内。
昭暮身旁坐着晏仰,對面是負責她案件的李警官。
她一臉平靜,内心實在抓狂,晏仰怎麼會跟來,調查會不會暴露,他究竟想幹什麼?
“餘小姐,餘小姐?你看那天恐吓你的是這個人嗎?”
昭暮低頭暗想着,被李警官拉回神思,拿起照片細細揣摩,隻有一個模糊側臉,那晚那男人戴了口罩,全程沒看過他的臉,她也不太确定。
隻記得那黃毛男人身形和聲音,大概三十歲左右,其他都比較模糊,她不敢斷言。
晏仰靠在後椅上,瞥着那張照片上的男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李警官瞧着晏仰若有所思,蓦然問:“這位是你男友?”
昭暮一下子擡頭,看李警官看向晏仰,點了點頭,晏仰笑着握上昭暮放在腿上的手。
“看你樣子,是見過這個人嗎?”李警官又問。
左手被溫厚細長的手全然裹住,昭暮心跳快了些,又聽聞李警官這樣問,狐疑的看向晏仰。
“好像在哪裡似曾見過一面。”
出了派出所,昭暮還在想着問題無意識盯着晏仰看,晏仰牽住她手,好笑道:“怎麼?我臉上有花?”
剛好一片栾樹葉掉落牽着的女孩頭上,晏仰停下伸手輕輕取去,聽聞女孩問:“你當真不記得了?”
他知道她問的是那張照片的人,真的再認真思考一番,可記憶太模糊,不記得在何處見過,況且照片那麼模糊,也有可能是相似之人。
女孩卻像不滿意他的回答,自顧自的思考,剛李警官說這男人和一單秘密調查大案嫌疑人有關,根據他們調查有可能是同一人,而晏仰說好像見過這人,那他們之間有什麼關聯?
晏仰把昭暮的手揣進兜裡,攬住她肩膀,襯得女孩像靠在他懷裡小小的一隻樹袋熊,正色道:“好了别想這些,先交給警官去調查,這人那麼危險,以後獨自外出一定要喊我陪你,或者笑笑也可以,算了别麻煩笑笑,我才是你的人,你喚我随時奉陪。”
昭暮任他親昵抱着,身子暫時放松下來,靠在他懷裡輕輕低笑,“這麼閑?你不用回校嗎?”
“課都基本上完,期末才回去考試。”
“那你實習呢?”
“都在電腦,可以遠程。”
昭暮杏眼彎彎,拍了他胸膛一掌,“不是,晏仰,你真這麼閑。”
“陪你怎麼叫閑呢。”
蕭瑟寒冷街頭,兩人依偎打鬧着,栾樹枝頭還沒掉完,葉子倒鋪了滿地的金黃,涼風一吹,似小燈籠的幹枯葉子呼呼滾動發出嘯嘯暗啞的鈴铛聲。
晏仰握着身旁女孩的手信步走着,暗想事情沒那麼簡單,一個大案嫌疑犯竟然恐吓昭昭,可這人在似乎哪裡見過,偏偏想不起來。
丁家,裝潢堂皇靓麗的歐式風格别墅。
丁添語向母親王曉支抱怨,“媽媽,晏仰哥哥為什麼還跟那餘昭暮在一起,他真是瞎了眼,氣死我了,真不知道那餘昭暮有什麼好的。”
“放心,我看他們肯定不長遠,過不了多久就鐵定分。”王曉支擦拭着首飾盒裡的珠寶信誓旦旦的講,這是她最大的樂趣。
“真的?”
“假不了,那臭丫頭不過像莫瑜空有幾分姿色而已,哪有我家添添更合适小仰的人,我看清如就不會樂意這樣的人進她家門,還有那莫瑜好像也不太樂意,你晏二叔叔也不會同意。”
王曉支擦完一條翡翠手镯,又擦金手镯繼續說:“所以呢,他們成不了氣候,要不了多久就分,你呢就多花一點心思抓住小仰,小仰多俊俏多優秀呐,我可一直盼着他給我當女婿。”
“明白,媽媽。”丁添語抱住王曉支開心的親了她一口。
又過了半月。
學校都已經放假,昭暮決定今年不回陽城留在曠北,怕錯過關于父親任何消息,她一定要調查清楚。
隻是一直沒收到李警官關于案件的消息,有些按捺不住,要不要主動出擊去尋找線索。
不過得甩掉對面這個喝一口咖啡就看她一眼的黏人陽光開朗大男孩,她記得兩人未熟之前他明明很高冷的。
昭暮合上哲史書,忍不住調侃他,“晏仰,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性情大變?”
晏仰抿下一口咖啡,饒有興趣看她,“比如?”
“我記得某人之前很冷酷的,初次見面像個戲文裡矜貴、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少爺,後來還總和晴晴戲弄我。”昭暮歪着腦袋想形容詞,說到最後想起他和晴晴共同捉弄她的事。
對面的少年果然心虛的放下咖啡杯,舔着嘴唇。
“我道歉是我年少不懂事,目不識珠,可誰叫我後來喜歡上你。”
說得昭暮有些臉熱熱的,後來對她确實不錯,他又反控訴,“我也記得某人可對我愛答不理,視若無睹的,後來怎麼就同意了。”
聽聞晏仰這番話,昭暮不自然的推推耳際處的細框眼鏡,她當時笃定兩人沒結果,可後來為調查父親用了笑笑出的主意,又難說是不是動了幾分私心。
見晏仰還看着,她重新打開書本半真半假說:“那我現在後悔可以嗎?”
“不可以。”晏仰占有欲極強的擒住她手緊握,“抓住了怎麼會放手。”
在晏仰熾熱溺愛的眼神獵殺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沉淪,心卻不由自主淪陷。
還有十幾日春節,那一切等過完年再說吧,過完年再告訴他真相。
不過,在過年之前她還有一件事去做。
——
宏日集團是昭暮繼父晏宏一手創辦的公司,主營房地産服務業,随着時代騰飛已逐漸發展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