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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書塾舊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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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今日你勝了,明日我勝了,不論是誰心中必然不服氣,隻等他日或趁其不備或自身強大,就要再次反擊。”

“可今日我與這位打架,卻是溫師傅您從中調停,學生不服他,卻服您管教。所以,以武治國如同小兒嬉鬧,一時也許得分勝負,終究難以長久;以文治國則如同先生教化,循循善誘以理服人,才可恒遠不移。”

溫學士起初見小姑娘以“兩小兒嬉鬧”喻國之大事很是不以為意,可越聽小姑娘後面所言,越覺頗有一番義理在其中。

此刻點點頭道:“所以,你是贊同尤子冉所言,文治為佳?”

怎料那小姑娘卻搖了搖頭,又道:“也不盡然。先生您乃當世鴻儒,通今博古,所以學生服您管教。可今日若是換位先生來說,也許會口服心不服。換而言之,如若自身能力不足,隻以文治又怎能服衆?若有戎夷來犯,難道能用聖人所言讓他們退去不成?”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嘩然。

那小姑娘嬌俏笑了聲,似乎見着自己所言引得衆人議論十分得意,彎身朝衆人行了個不像樣子的禮,又道:“溫師傅,學生以為文武兼用,才為最佳!”

蕭見沂聽罷便冷笑聲嗆道:“今日先生出的議題是‘文治武治孰佳’,你卻答兼用,豈非偏題?還好意思在這裡得意洋洋,行的什麼破禮,兵部尚書就是這樣教養女兒的?哎喲……”

“啪”一聲戒尺音落下,伴着蕭見沂的痛呼聲,衆人垂首不看也知是誰挨了闆子。

溫學士朗聲道:“學問之道,豈有定止之理?天下之事,理有萬端,非一言可盡,非一學可窮!”

說罷,含笑望了眼小姑娘,又道,“很有長進,不愧是兵部尚書家的女兒,小小年紀便很通透。”

這話正對上蕭見沂的譏諷之言,溫學士心中更偏向誰,衆人這下心知肚明。

小姑娘亦是十分開心,她彎起一雙眉眼,笑道:“阿父總說我笨嘴拙舌,如今才跟着溫師傅學了十幾日,便得了誇獎,可見是溫師傅教的好!”

溫學士白眉一皺,道:“油嘴滑舌!”

可蕭元晖分明看見,溫學士轉身過去後,老邁的臉上揚起心悅笑容。

也對。

誰會不喜歡她呢?

溫學士大約是心情不錯,破天荒這日沒一口氣講至正午,而是給了在座衆人一刻鐘休憩。

蕭元晖目光緊跟着那蹦蹦跳跳的青色身影,宛如隻脫兔般跳向了屏風後,找了她在學堂中十分要好的朋友。

可今日卻不知怎地,兩人似乎鬧了些不愉快,那小姑娘原本歡喜的神情也在與那坐着的女子對話後,浮上抹異樣神色。

緊接着,他便看見那坐着的女子突然伸手将她狠狠推開,然後跑出了學堂。

她腳下沒站穩被推倒在地,蕭元晖心中一緊,沒忍住上前扶了她一把,她單手握住他手極快的起身,才道了聲“多謝”,看也沒看他,便跑了出去。

蕭元晖有些擔心,也起身跟了上去,随着她青色衣裙一路至一處假山後二人才停了下來。

隻聽得假山之後隐隐傳來幾聲哭喊。

“對!你父親給你指婚那事 ,是我騙你沒錯!可那又怎樣?誰讓你在我面前說你父親甘願為你拒陛下指婚!你知道我父親怎麼做嗎?他為自己仕途竟讓我在書塾裡多與尤司熟識!”

“小雀,你聽我說……”

“我名叫雀悫!你卻偏要叫我小雀,你可有想過我的感受?!你父親要我來陪你讀書,我便來陪你讀書!連你兄長齊明也辱我!我是什麼?!是你齊家圈養的籠中雀嗎?”

“我……”

“你别過來!别跟着我!”

蕭元晖聞言皺眉,隻聽得山石後傳來幾聲拉扯,接着便是女子的驚呼與落水聲。

他原以為是胡雀悫将她推入水中,慌忙從暗處走出,卻見池畔上那青衣小姑娘焦急的直跺腳,原來是胡雀悫落水。

他正準備走過去,可一擡眸卻瞥見那小姑娘身側竟有道人影,蕭元晖立時閃身隐匿于陰影中。

隻見小姑娘搖晃着那身形修長的俊美少年,哭道:“二哥哥,你去救救小雀!”

那少年卻目色平淡從容,輕聲道:“不救。”

接着又朝着女孩溫柔一笑,“阿章也不許救。”說罷,便揚手甩開小姑娘的衣服走遠了。

胡雀悫在池塘裡撲騰着,池底濕滑,大約她慌亂中站不住腳,隻越陷越深。

蕭元晖看着小姑娘在池畔邊急切的樣子,轉身向着另一塊山石後陰影處輕聲問道:“還不去救?”

尤子冉聞言從山石後走出,隻與他對視一眼,接着像是做了極大的決定般縱身跳入池塘中,将人用力向外拖。

可彼時尤司不過一瘦削少年,在水中拖着胡雀悫十分勉強,她又受了驚吓不住将人往下拽,尤司眼看着便嗆了水,可仍盡力将胡雀悫往外推。

尤司艱難道:“幫我,把她帶出去……”

齊姑娘顯然不知道山石後還有人,還以為尤司在對自己說話,她才六歲,小小一截胳膊伸長了也握不住胡雀悫的手。

正當她焦灼之際,卻見身後襲來一縷勁風,她睜大眼看着那一身玄色之人,隻足尖輕輕點水兩下,便伸手将二人都帶了上來,那動作肆意潇灑,甚至上來時隻有鞋面上微微沾了些水漬。

小姑娘睜大了眼睛,圓張着嘴,望向他道:“你……是神仙下凡嗎?”說罷,膝蓋一曲,竟是要跪下般虔誠模樣。

蕭元晖及時咳嗽一聲制止,道:“我和你是同窗。”

小姑娘揉揉眼睛,這才發現,此人一身玄衣,好像正是今日書塾中坐他對面的人。

不過此刻,她心思顯然全在胡雀悫身上,謝過他後趕忙跑到了胡雀悫身邊,問她有沒有事。

她急道:“小雀,你沒事吧?”

胡雀悫嗆了水,身上搭了件尤司外袍,遮擋住濕透的衣衫,虛弱的靠在山石旁阖目不理她。

她見胡雀悫無事,隻默默在旁解釋道:“是我不好。其實我阿爹有沒有回絕陛下,我也不知道。隻是我看你和我說那事時像是萬念俱灰,我想着編造些内容能給你些安慰,卻沒想因這事讓你心中不快意。”

胡雀悫聞言睫毛顫動,片刻後睜開一雙滿漢眼淚的雙眸望着她:“你何苦騙我?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她又急道:“是我不好。我阿娘總喊我小章兒,可她卻從沒喊過哥哥們。阿娘說隻有在喜歡的人前面,才會加個小字。起初我不認識你名字中的悫字,可當天我就請教了溫學士,這個字怎麼念,溫師傅也可以作證……”

她話還沒說完,尤司在旁邊開口道:“不用去找溫師傅,我可以為她作證,那日她問的時候,我也在旁……”

怎料尤司話剛說完,她便上前狠狠推了把:“你剛才為什麼那麼晚才出來救雀悫!你是不是故意的?”

尤司面色鐵青,張了張口,終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她脾氣烈,見他不說話還以為默認了,又上前拉扯他,可她突然像是察覺什麼般,攤開了他的手。

隻見尤司兩掌心中各有五個血指印,因被水泡得發白,可仍不斷向外滲血。

她不解道:“這是?”

蕭元晖在一旁沉默良久,這時才開口:“你見她落水時已忍不住要救,狠掐手掌心才能忍住,這是為什麼?”

尤司聞言默然良久,才歎口氣道:“她不想嫁我,可下水難免觸碰,落水之事無法避免在學塾内叫人知曉,豈非毀她清白?”

“我隻是……不願讓她為難。”

尤司說罷又望向聽愣住的小姑娘,懇切道:“齊姑娘,尤子冉可否求你件事?這裡是齊府,能否借套幹淨衣物供胡姑娘換上?”

她點點頭:“自然可以。”

尤司蒼白臉上浮起抹笑容:“多謝齊姑娘了。”

又踉跄着扶山石起身,躬身朝胡雀悫行禮:“胡姑娘,換了衣服後再出去,便不會被人看到。今日之事,尤子冉在此發誓,永不會對旁人提起。”

“待我今日回去,便與父親大人如實相告,我無意于姑娘。這事是子冉對不起姑娘,為姑娘清譽着想,便請胡侍講……将你我婚事退了罷。”

此話字字珠玑,說完已耗費他所有心力。

胡雀悫顯然沒想到尤司會這般說,隻望着他愣神,待看見尤司轉身欲走,才出聲叫住了他。

“尤公子……”

尤子冉回頭看她。

她目中垂淚望他一眼,又低下了頭:“公子不必退婚,隻當是我報公子今日救命之恩。”

尤司呆愣在原地:“什麼?”

胡雀悫輕聲道:“我肯了。”

那日之後尤司與胡雀悫的事,蕭元晖記不清了,大約是尤司扶着胡雀悫在衆人目光中送她至胡家的馬車中,衆人議論紛紛,可兩人本就有婚約,經此一事也不在意了。

可蕭元晖卻清晰記得他二人走後的事。

那天。

他與他心儀已久的姑娘行走于黃昏林蔭道間,那日春風送暖,馥郁滿盈。

她原本走的好好的,可卻突然回身揚起胳膊打了他的左手。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小姑娘柔聲道:“雀悫說……阿爹在府内為我擇了位夫婿,若是有人被我打了不還手,不還口,那就是他。”

她難得怯生生的,“雖是她騙我的,我還是想對你試試……”

蕭元晖一向沉穩,可聽得這聲卻沒忍住雙耳染上绯紅。他故作輕松般點點頭,胡言亂語道:“嗯,應該試試的。”

可愈來愈灼燒的耳朵和染了色的面頰,還是出賣他此刻難以抑制的躁動心跳。

他英俊面容滿染赤色,眸光躲閃不敢看她,隻伸出右手至她面前,問道:

“這邊呢?也要打麼?”

-

回憶随那道記憶中念了十三年的甜美笑容驟止。

诏獄甬道内陰冷逼仄,與那日林間的春日和光相比,當真天差地别。

沐晖與齊衍舟分别從舊日記憶中醒過神來,隔着幽暗燭火望向彼此。

心中同時生起一個念頭:

她當真像她。

他有些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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