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長.....哼哼。”
話音剛落抽抽噎噎的沈夢沅瞬間愣在原地仿如被風幹一般,僵硬地低垂眼眸看着自己的雙手。
淚眼朦胧之下她模糊地可以看見一團粗壯的肉色,所有驚詫與悲憤都濃縮成一個心驚膽戰的“啊...哼哼”。
劃破天際的慘烈“豬叫”響徹天際,可是除了宋時缊其他人都未曾聽見一絲一毫的聲響。
躺着靠靈術變出來的美人榻,沈南卿一邊吃着葡萄一邊随手指着虛空之中某個方位随手一指:“子鼠醜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
【為啥我們要一直看沈南卿在幹什麼?好無聊。】
【我們想看女兒和女婿。】
【對對對!一點也不想看惡毒反派。】
【麻煩導播老師切一下鏡頭。】
随着這條字幕的出現所有人的眼前都浮現出一幕離奇的畫面——宋時缊正在溫柔地安撫一隻冒着鼻涕泡泡的小花豬。
【這是什麼情況?】
【哪裡來的小豬?】
隻聽“嘭”的一聲巨響,衆人眼前的小花豬搖身一變成為一隻灰蒙蒙的小老鼠。
還未等衆人反應過來,又是驚天一聲巨響小老鼠消失不見變成了一頭哞哞直叫的老黃牛。
沉默好似無聲的浪潮沖刷完所有喧嚣,整個空間靜得出奇落針可聞,就連素來滾動不停的字幕都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但這一切都隻是暴風雨前的短暫甯靜,短暫的空白過後迎來的是井噴式的增長。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沈南卿那些十二生肖的法術都施展到我女二身上了!】
【啊啊啊惡毒女二竟然讓我女二在女婿面前丢臉!】
【我半夜起來都忍不住罵沈南卿一聲賤人!】
【我靠女二這心腸太歹毒了。】
看見不斷滾動的字幕,沈南卿都不自覺地瞪大了雙眼嘴唇微張本想說些什麼,可随後想到她理應裝作看不見字幕的樣子于是又無奈地閉上嘴。
她并非故意為之,但這些本就對她心懷惡意之人又如何能信她,所以無論解釋與否都是一樣的。
她并未被滾動的字幕分去太多心神,反而留心到十二生肖的法術竟然可以施展到沈夢沅的身上,這便意味着隔絕他們的并非是靈術屏障而極有可能是一些無法識破的障眼法。
茅塞頓開的沈南卿從美人榻上一躍而起,閉上雙眼摒棄靈力放空心神,憑借着自己的感覺逐步勘查周遭的環境。
當卸下全部靈力之後,沈南卿聽到泠泠淙淙的泉水聲混雜着清脆的鳥啼聲,鼻尖萦繞不散的是一股若有似無的柑橘氣息。
她知道這是謝铮的味道,亦知道謝铮是一個前世從未出現她不知底細的人。
按理來說她不敢輕信他,可沈南卿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當聞到那絲柑橘氣息時她會下意識地循着香味走去。
循着這絲絲縷縷的幽香沈南卿緩步走,一路上竟然發現走某些地方的時候就會感覺到無形的阻力,這是使用靈力時完全不會發覺的。
沈南卿逐漸繞開那些有無形阻力的地方,漫步行走約一炷香的時間,影影約約可窺見一絲異樣的光亮。
她徐徐睜眼,眼前是霧茫茫的一片宛若濃稠不散的白霧織成細密不透風的網兜頭罩下一般什麼都看不清晰。
虛空之中傳來一個清泉擊石般聲音,空靈而又渺遠:“無知小兒闖我門境地,你現在要是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後麻溜地滾出去,我就大發慈悲地給你一條生路。”
聞言沈南卿臉上并無半點懼意,不退反進,莞爾一笑躬身行禮道:“弟子拜見諸位仙尊。”
回應沈南卿的是氣霁地表,雲斂天末。
大霧散盡後入目是連綿不絕的如黛青山,而近處則是高台秀境,池亭藕花,在池亭邊種滿了各色花樹,微風徐徐落英缤紛美不勝收。
見此情此景,沈南卿徐徐環顧四周眼眸之中隐隐有淚光閃動,手微擡想要承接空中紛飛的花瓣。
柔軟的花瓣落入掌心的刹那沈南卿緩緩收緊手掌,喃喃自語:“許久不見了,青城山派。”
風動花影之際,三位身穿雨過天青色長袍的道長自遠處青山之上疾馳而下,人未到聲先至:“這位小友,叫你退為何不退。”